陳小刀蒙蒙地試探猜測,全部猜錯。

林溪氣鼓鼓地拉著他蹲下去,一邊在地上寫字,一邊默默地比劃著手語,教陳小刀認手語。

陸清則饒有興致地觀賞完拉扯全程,悶悶地笑了聲。

被陳小刀帶著,林溪都沒以前自閉了,讓這倆孩子鬧騰,家裏也熱鬧些。

說不定林溪能在武國公回京之前,再度開口呢?

陸清則起了身,進屋自個兒換了身衣裳,再出來時手裏拿著麵具:“我進宮一趟,小刀就不必送我了,陪林溪玩兒吧。”

陳小刀:“啊?那誰送您啊?”

陸清則:“尤五。”

陸府裏的幾個侍衛都是寧倦精挑細選的,平時並不會出來打擾陸清則,在內院掃灑幹活兒也尤其麻利。

陳小刀不太清楚這幾人有多厲害,但他清楚侍衛領頭的“尤五”有多厲害——上次他冒冒失失地端著菜衝進來,腳下沒防一絆,差點連人帶菜摔進池子裏,尤五一伸手,穩穩當當地連人帶菜全部接住,功夫相當了得。

陳小刀頓感放心:“那公子你今晚還回來嗎?”

陸清則莫名有種要出門,被父母問“今晚留門嗎”的既視感,甩了甩頭把這個亂七八糟的念頭甩開,肅然:“自然要回來的。”

總是留宿宮中,禦史的筆都要按不住了。

陳小刀蹲在地上,嘀嘀咕咕:“我怎麽感覺懸呢?您進了宮,陛下還會放您回來?”

陸清則戴上麵具,不怎麽在意:“陛下還會攔我不成?”

林溪眼神迷茫,不清楚這其中有什麽歷史。

看著陸清則跨出院子的清瘦背影,陳小刀轉頭道:“看見沒?公子每次進宮,十回有八回都是這麽說的,八回有四回被留在宮裏。”

林溪這才曉得陳小刀那個詭異的表情從何來,忍不住露出個笑。

陳小刀含淚鼓掌:“你笑了你笑了!我陳小刀的一世英名,終於保住了!”

陸清則不知道陳小刀是怎麽跟林溪說的,陸府離皇城不遠,他坐上馬車,沒等太久,就到了宮門前,遞出進宮的牙牌。

禁軍看過牙牌,立刻放了行。

到幹清宮時,寧倦正在南書房裏批折子。

從前寧倦名義上親政,卻被衛鶴榮壓著,奏折都是先送去衛府,批閱過後,再送到寧倦麵前,過殘渣似的,把處理過的丟給寧倦。

此番他嶄露頭角,衛鶴榮自然不能再以少帝不懂事為由,做得這麽肆無忌憚了,至少奏折大部分都送到了寧倦麵前。

但掌握一國的政事,比管理一省的政事要繁雜困難無數倍。

衛鶴榮故意丟來的都是些麻煩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