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3)

109孫熙祥,你完了

慧安見關元鶴消失在眼前,心中卻突然升起一股恐慌和不安來,隻此刻去追卻是不能的。

且不說現下府中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隻這麽多雙眼睛瞧著,她便不能追上去解釋。何況此刻那人正在氣頭上,慧安卻是有些不敢去觸黴頭的,誰知道那人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的小脖子擰斷。

非是她不知這麽做會惹惱了關元鶴,方才在園子裏他問自己可有話與他說,慧安便想著將此事告知,這才帶了他去那放置大雁的僻靜小院子。隻後來不知爲何,瞧著他對自己笑的溫和,慧安卻越發無法開口。

一來此事到底有礙他的顔麵,再來,她行的是險招,雖說她處處都想的妥善,安排的天衣無縫,但到底萬事都有個隻怕,若真出了岔子累及清譽,這婚事卻是要受影響的,她擔心關元鶴會因此不允她行此計。

更有,關元鶴此人慧安雖還不甚了解,但對他的霸道卻是了解的極深,先前關元鶴便知舅父有意叫沈童入贅侯府,而今日之事她又要主動和沈童牽扯在一起,指不定沖這個關元鶴便不會不允。

另外,慧安心中也擔心,若她親口說出這事,他會不會覺著自己就是個不拿閨譽當一回事的輕浮女子。

再者,孫熙祥到底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事情她能做的出來,可提前告訴關元鶴自己挖了個坑等著父親跳進來,準備好活埋了他,這話慧安卻不知該如何說起,也恐說了關元鶴會覺著自己是個陰險無德的女子。

更何況,方才兩人在一起,氣氛是那麽好,慧安卻是有些不願說出叫兩人不高興的話來的。人有時候是這樣的,越是在意越是要想的多,想來想去卻是越發無法張口了。

故而她方才思慮來思慮去,最後終究是迷迷糊糊就先斬後奏,秉持著鴕鳥心態將事情弄成這般了。

隻現下見關元鶴氣惱而去,慧安卻久久無法將視線收回來,心中空落落了起來。她正愣神,倒是那邊一直靠在小廝身上喘氣的孫熙祥突然一把推開小廝的攙扶沖了過來,揚手便欲來打慧安,口中還叫罵著。

“你這賤丫頭,竟敢如此坑害生身之父,你不是不是人!”

慧安哪裏會叫他得逞,當即一錯身子,模樣看似狼狽地一伸腿卻是剛巧迎上孫熙祥沖來的步伐,當即將孫熙祥給絆了個踉蹌,摔在地上險些就來了狗啃泥。

孫熙祥氣的渾身顫抖,擡頭卻見慧安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瑟瑟發抖的瞧著自己,竟白著臉道:“父親,您沒事吧?父親,您莫要再逼迫女兒了,女兒這心裏……”

她說著又掩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當即便有侯府的下人圍了過來,一副要守護住慧安免遭孫熙祥虐待的模樣,那看向孫熙祥的目光已是半點敬意都沒。

孫熙祥心頭一寒,欲起身卻發現腳腕一疼,竟是扭了腳,他心中恨意難平,直瞪著慧安,一雙眼睛簡直就要冒火。

而慧安卻掩著臉沖方嬤嬤使了個眼色,待方嬤嬤吩咐下人們散去,慧安才不再裝哭,款步行至孫熙祥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瞧著他,滿麵譏諷地道:“孫熙祥,你也配和我講人字?你怎就不先捫心自問下,你自己算是個人嗎?!我念在你生我的份上不願意再出言輕辱你,你卻非要自取其辱。你覺著我做的不是人事兒?可你怎就不想想呢,若然不是你心存惡念,喪盡天良,又怎麽會鑽進我設下的套兒中?孫熙祥,你有今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不要忘了,這局雖是我設下的,但是那些毒藥卻不是我弄來的。我倒是很好奇呢,我的好爹爹,您是從哪裏弄來那些毒物的呢?”

慧安言罷,孫熙祥的麵色便陡然一變,又慘白了幾分。慧安瞧著滿臉驚懼的他,卻是一笑,笑著笑著猛的又冷下麵孔來,盯著孫熙祥,道:“我的好父親,噩夢才剛剛開始,您可要保重身子,莫要氣壞了,這以後的大戲豈不是要錯過了?”

慧安言罷,見孫熙祥氣的胸膛上下不住起伏,一雙眼睛沖血通紅,指著自己隻你你你的半晌卻說不出句整話來,慧安由不得微微彎腰,一把捏住他指著自己的手,用力一握,隻聽喀嚓一聲脆響,孫熙祥便慘叫一聲。

慧安這才悠然鬆開手,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袖子,盯著孫熙祥一字一句地道:“孫熙祥,你完了!以後莫要再用手指著我,我會很生氣的!”

言罷,見孫熙祥抱著手指痛呼,血紅的眼睛瞪著她張口欲嚷,慧安便又先聲壓人,道:“父親是不是很想感謝下母親,謝謝她爲您生下了我這個好女兒?父親且莫要著急,就這幾日父親很快就能再見到母親了,想來母親也有很多話要問問父親呢。”

方才慧安提到那些毒藥,如今又說出這話來,她話中的意思孫熙祥豈會不懂?當即心中又驚又懼,又氣又恨,加之他被慧安咄咄逼人的言語阻的半句話也沒能吐出來,就覺著心口一陣憋悶,大口喘息兩下竟生生噴出一口血來,接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慧安心知他是怒火攻心,死是死不了的,便隻瞧著他躺在地上猶如死屍般的模樣冷嗤一聲,鄙夷地轉開視線,隻道:“送老爺回春韻院,好生伺候著。”

待孫熙祥被擡走,慧安站在原地卻有些茫然,瞧瞧已空蕩無人的園子,隻覺一陣悲涼和疲累,不知怎的便就又想起方才關元鶴離去的背影來,心裏難受的喘不過氣來,半晌她才幽幽一歎,又盯著遠處的虛無處發起呆來。

童氏送客歸來,正瞧見慧安那樣子,她由不得好笑地搖頭,拍了慧安一把,慧安這才醒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

童氏便壓著聲音嗔道:“早些你舅舅和我便不同意你如此亂來,偏你這丫頭是個主意大的,好在沒出什麽岔子,不然你就是哭瞎了眼也於事無補!隻現下大功告成,怎卻不高興起來了?”

慧安聞言忙沖童氏一笑,這才道:“舅母這話可錯了,我心裏高興著呢。”

慧安言罷正要轉身,卻被童氏拉住了胳膊,接著童氏便笑著湊近她,道:“你這丫頭,舅母能不知你的心思。他可隻兩日便要去西山大營了,待出征卻是不會再回京城的。這禍事是你自己個兒闖下的。可得盡快抹平了,不然這事隔上一兩年,隻怕本來是個小芽兒也能生出大根來,若然還沒進門就先失了寵,以後可有你受的!”

慧安心中豈會不知,故而才會心慌心急,現下又被童氏打趣,心裏隻怨她爲老不尊,可麵上卻是一紅,喃聲道:“舅母說……怎麽辦?”

慧安兩輩爲人,也是嫁過人的,可這哄男人的本事還真是一星半點都不會,童氏見她一臉的緋紅,隻差沒羞得挖個坑就地埋了自己,便也不再逗弄她,隻道:“這兩人吵架,就是誰先服個軟的事兒,這事你做的不對,左不過是想想怎麽陪個小意兒,示個好,哄得人笑了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你自己瞧辦吧,你二哥哥也該出征了,我給他縫的棉襖子卻還有兩針沒縫好,我可得回去趕這活計了,不然可就跟不上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