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兩浙以商稅為主,淮南則以土地稅為主。
每年至少也有二三百萬兩稅收,每年截四成,四五年下來得有四五百萬兩白銀,兼之歷年河道貪汙銀子,還有劫走的兩百萬兩賑災銀,攏共得有上千萬銀子。
全都入了太子和皇後娘家的口袋?
可是五皇子管北方漕運四渠,那也是個錢簍子,每年得摟多少錢?他們要這錢幹什麽?已經是一人之下的至尊之位,何必貪這些銀子?
何況司馬氏以清貴世家自稱,在京都府出了名的低調清貧,也算獨樹一幟,那麽貪來的錢花在哪兒?
趙白魚:“你別是蒙我吧,他們貪這錢沒見花的,難道藏起來當擺設?”
呂良仕滿頭大汗,為了活命顯然是真的豁出去了,幾乎哭喪著臉說:“大人,您信我,他們、他們是在淮南屯兵。”
好家夥!
屯兵養兵最耗錢,這就說得通了。
太子黨在冀州軍、西北軍和中央禁軍都沒人,在中央禁軍辦差的趙長風和趙三郎根基不太穩,雖是擁戴太子,但有時態度不明確,總感覺彼此相互試探。
太子和皇後沒底氣,利用安懷德在淮南養兵屯兵倒不無可能。
“你知道安懷德養的兵在哪裏嗎?”
呂良仕:“大人,您得先保證我這條命安然無恙,我才能說。”
趙白魚定定地看他,半晌回:“行。不過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呂良仕搖頭晃腦,頗為得意:“自然有我吃飯保命的渠道,別人都以為我是蠢貨,我就如他們所願藏拙,而蠢人最不會被提防。”
還真有幾分聰明。
趙白魚:“我回去一五一十告訴趙大人,一定回來救你!”
呂良仕頓時感激涕零。
***
淮南轉運副使府。
幕僚詢問:“大人,呂良仕的話能不能信?”
鄭楚之好整以暇地喝茶:“可信度一半。”
幕僚:“既然有一半可信度,就能拿來做文章。徐州賑災銀失蹤已經被定性為亂黨所為,亂黨和亂黨同夥都被安懷德的營兵直接控製,徐州知府連一點內情也觸碰不了,還反被參一本,說他包庇亂黨,差點官都沒法兒做。賑災銀這個事,安懷德做得滴水不漏,咱們捅不進去,何不借鄧汶安的冤案,攪一攪這渾水?”
鄭楚之:“我當然知道,但這樁案子還不夠冤。”
幕僚:“您的意思是?”
鄭楚之:“我要蕭問策和司馬驕聯手逼迫欽差判決鄧汶安死刑,在這之後,才輪到我登場。”
幕僚細思一番,不太懂鄭楚之的做法。
鄭楚之露出老狐狸般的笑:“要是隨便被人猜中心思,我座下的位置早換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