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驚堂笑看著眉眼靈動的趙白魚,突然發現這樣的趙白魚比要哭不哭的小模樣兒可憐可愛多了。

啊,又發現了小郎君不一樣的一麵。

“有沒有被打過屁股?”

“有。”

“真有啊!”趙白魚自己都沒發現他嫌棄魚刺多的魚尾巴,就拿在手裏不吃了。“快說說,怎麽回事?”

霍驚堂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魚解決剩下來的部分:“半夜肚子餓溜出軍營,跑外麵抓狼吃。”

趙白魚興致勃勃:“抓野狼!”

霍驚堂本來就是隨口那麽一說,過去的事情真有點傻,但見趙白魚看過來的眼睛裏流露出崇拜就訝然,被弄哭的時候、知道他是唐河鐵騎首領時,都沒有過崇拜,怎麽殺隻野狼還就崇敬上了?

——笑話,有這好機會,霍驚堂自然不會錯過!

他就用最簡單的話語描述出最驚險的畫麵,從遇狼、抓狼,與狼王為友,到被發現擅離軍營打了五十棍後,發配夥頭軍負責全軍營的夥食。

趙白魚不知不覺就坐到了霍驚堂身邊,抓著霍驚堂的手臂時不時緊張地握緊,最後鬆了口氣:“有意思。”

好像民間話本裏,少年俠客的傳奇。

避開霍驚堂上了藥的傷口,趙白魚捏捏霍驚堂的胳膊,硬邦邦的,一看就充滿力量,的確是能降伏狼王的體格。

不知道少年時期的霍驚堂是什麽樣子,是不是跟頭狼一樣桀驁不馴,看人的目光都帶著凶狠和防備?

趙白魚將他的疑問和猜測說出,霍驚堂立刻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還餓嗎?”

“還行。”

“我當年在夥頭軍還學到其他手藝,等會兒去山裏抓隻野兔,晚上做點好吃的……”

“晚上不回城?”

“在這裏睡一眼。”

“也行。”

話題就這麽歡快地揭過去了,霍驚堂心下稍鬆口氣。

趙白魚笑眯眯地望著山穀,心想回頭找海叔或者崔副官問,反正霍驚堂擺明了不想說,說了也百分百摻水分,還不如找別人問。

***

夕陽西下,硯冰煮好了紅糖雞蛋卻不見五郎和小郡王一塊兒回來,隻好和崔副官一塊兒蹲在門口喝紅糖雞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話說回來,小郡王為什麽是小郡王?他也不小了啊。”

“將軍十五歲大勝突厥,班師回朝,陛下酒席間開玩笑要讓將軍直接襲爵。按律子女襲爵得削一級,將軍父親是王爺,削一級就是郡王。你知道君無戲言的嘛,雖然沒有下旨,但朝中上下都知道這事兒,又有康王開玩笑喊他小郡王,陛下沒反對,慢慢就喊開了,改不過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