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冰:“可是這次沒有抓到商人把柄,反被將一軍,必然打草驚蛇,接下來該怎麽辦?”

趙白魚:“現在是我和戶部隔空鬥法,逼那群商人選邊站。”

硯冰:“啊?什麽意思?”

趙白魚:“你明天……”

細細述說計劃,硯冰不時點頭。

路盡頭,夜色茫茫,馬蹄嘚嘚,趙白魚抬眼望去,卻是從校場回來的霍驚堂。

硯冰機靈地說他有事先走一步,於是快步溜走。

霍驚堂下馬,同趙白魚並肩回府。

趙白魚:“校場很忙嗎?”

霍驚堂:“新招進一批禁軍,要培養成內廷禁軍,還想從中挑選能到西北挑大梁的繼任者。”他掀唇,頗為不屑:“癡心妄想。”

趙白魚不想猜他這句‘癡心妄想’是送給誰,隻是詢問:“不會是接手靖王手裏的那支西北兵?”

“嗯。”霍驚堂:“鄭國公府和東宮都在爭,卻沒想過天子樂不樂意給。”

趙白魚忍不住:“是有點異想天開。世上哪來那麽多如你一般的天生將才?還叫你親去挑選、培養,卻不知是看得起你,還是看不起你。”

霍驚堂本是有點冷漠的心態因趙白魚無自覺地替他打抱不平,而驟然放晴,忽然覺得父愛算個球,長不大的小屁孩才想要。

“你最近也是早出晚歸,新衙門有這麽忙?”

趙白魚將今日之事告訴他:“漕運商稅利潤可觀,如果能穩定交由稅務司處理,朝廷每年或可多出數百萬兩商稅。而且京都府有帶頭效應,能警醒下麵十八個省,保守估計至少可以多出千萬兩商稅,常年虧空的國庫和內庫便可得到緩解,也能緩解農耕百姓們自開朝以來便屢創新高的沉屙賦稅。”

大景商稅製度不夠完善,還是以土地稅為主,隨天災人禍和戰事頻發導致賦稅年年加重,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趙白魚也是希望能狠抓商稅,緩解一下勞苦大眾的土地稅。

“漕運商稅恐怕不太好抓。”

“你有所了解?”

“不僅是陛下窺見商稅帶來的巨大利潤,底下人也看得見,尤其負責商稅的官吏,白花花的銀子經他們手過,誰能不心動?官商勾結,盤根錯節,就府內戶部和商人關係密切這事,隻是大景朝的冰山一角,其他地方譬如兩江、廣州港,腐敗成風,陛下不是不知道,隻是痼疾難除。當然我扯遠了,說回你遇到的這事兒,霍老五底下的人說的話不假,杜工先兼任稅務使三年不敢有改變,概因漕運不止和戶部有關。”

“嗯?”

“那些商人是京都世家或是京官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