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冤枉她通敵賣國,難道不會故意誤導霍昭汶?依霍驚堂対趙白魚的看重,後者吹一吹枕旁風,焉知不會犯糊塗?
昌平握緊掌心,又一次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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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按時啟程,和大夏來使一前一後趕路。
途中昌平喊霍昭汶到她馬車旁聊天,霍昭汶以為她是說正事,結果東拉西扯一堆有的沒的,便覺不耐煩。
“侄兒還得統籌兩江大案,好應対父皇和朝臣的詢問,先告退了。”
“你覺得皇兄心裏的儲君是誰?”昌平突然開口。
霍昭汶心裏的不耐煩爬上眉頭,“儲君早就定下來了,姑姑別不是兩江待久了閉塞至此,待回京後,且去東宮見一見大景儲君。”
昌平露出詭異的笑:“是真的定下來還是另有打算?太子平庸,中宮不受寵,皇兄心裏真沒別的盤算?”
霍昭汶冷冷地看向她:“姑姑,擅自揣摩聖意是要掉腦袋的。”
昌平不怕死般說:“你和鄭國公府都自以為會是最後的贏家,因為皇兄表現出來的対你的栽培和看重。可是為什麽早不栽培晚不栽培,偏偏選擇霍驚堂交還兵權之後表現出看重?既然看重你,為什麽毫不猶豫地犧牲老三,還將你們鄭國公府多年經營的勢力都斬得七七1八八?”
霍昭汶表情出現一絲異樣,但是仍然心存疑慮。
昌平笑容豔麗燦爛:“你猜霍驚堂既是靖王之子,又名聲暴虐,為何還能深受陛下重用?莫忘了,老四當年不過替靖王說句好話就遭到厭棄。”
見霍昭汶神色有些鬆動,眼底流露出一絲戾氣,昌平笑得更開心。
“你再猜猜,霍驚堂無詔擅離,陛下是不是不痛不癢地嗬斥幾句就放過他了?趙白魚會不會因霍驚堂的求情而被赦免他刀斬三百官的事?”
霍昭汶冰冷而富有深意地看了眼昌平:“姑姑到了此番境地,還能尋到空隙挑撥離間,實在屈才。”
言罷斥馬離開昌平,但餘光開始觀察霍驚堂,以往被忽略的絲絲細節此時不停放大,盡管現實不斷否定昌平的挑撥,一再說服內心,沒有一個帝王會把龍椅交給兄弟子孫,尤其還是他最憎惡的兄弟。
可腦海還是不停閃現父皇対待霍驚堂實在異於常人的信重,他娘以前私下念叨過父皇太過寵愛霍驚堂,要不是崔清茹被靖王明媒正娶,她就該懷疑父皇才是霍驚堂的生父。
江南科考一案是霍驚堂負責,按理來說,後續的大獄也該交由他來操持才対,但父皇隨便找了個借口趕走霍驚堂。
看著像卸磨殺驢,用完就扔,實際是保護他免與朝臣結仇。
越往深處想,霍昭汶心裏就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