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有友人在許都?而且也是位君侯?”
荀瀟饒有興致的笑了起來,順勢坐在了他麵前。
這黑袍男子當時就來興致了,“不錯。”
“這人走運,便可立功,說來你也許認識,不過即便是他本人在此,我也絕不懼怕說上幾句,我自小便是看他長大的兄長,感情說來也深厚。”
“他還欠我十九碗麵錢。”
“十八碗,”荀瀟強調了一句。
“有沒有可能是十八碗?”
“嗯,也有可能。”
郭嘉說完這話,登時愣住了。
誒?!
臥槽!?
他蹭一下站起身來,目瞪口呆的盯著荀瀟看。
“你是文伯?”
“不錯,我是文伯,兄長十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我就說!如此年輕有為,英明神武之人,如今唯有荀氏二郎而已!”
好你個荀老二,你是文伯你不早說!
“哼,我早看出是你,方才不過試一試你的脾性,”郭嘉輕笑了幾聲,忽然鬆了口氣,道:“數年不見,你已成熟許多了,能有此虛懷若穀的氣度,令人敬佩。”
他話音剛落。
在旁邊的賈詡就已經開始搖頭了。
沒用的,上次我已經這麼幹過了,這小子不當人子。
這台階他絕對不下的。
荀瀟點了點頭,伸出手握住了郭嘉雙肩,氣氛一下子變得鐵漢柔情起來。
多年不見,此次再次見到,都是少時的身影,荀瀟眼眸有些朦朧霧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些年,我一直念著兄長這十八碗麵。”
“好!”郭嘉也是徹底放心了。
看來多年過去,荀文伯也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胡作非為。
至少現在為一方君侯、五官中郎將,成熟多了。
這麼說,剛才我說的話就這樣過去了,這是見麵的場景,倒是也還算不錯。
荀瀟重重地拍打了幾下他的肩膀,腦海中回蕩著郭嘉剛才說過的話。
一時間猛然回頭對典韋大聲道:“阿韋,煮麵!!拿魚湯煮,煮三十六碗!”
“兄長,我現在還你兩倍!”
賈詡:“……”
我就知道!!!這場景我太熟悉了,熟悉得心裏痛。
那天,好在求饒快,不然真被砍了。
郭嘉:“???”
三十六碗。
好家夥。
“文伯,也可以不用還的。”
荀瀟的笑容越發的核善,輕鬆的道:“那怎麼行,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不用了吧?!”
郭嘉眼睛都瞪大了,我剛喝飽!
這麼多酒,你這……
“典韋!準備喂郭公子吃麵。”
“誒。”
典韋撓了撓頭,對郭嘉露出了一絲歉意的笑。
畢竟是自己把他釣上來的。
而且本來還以為是舊識,沒想到是這麼個舊識。
……
半個時辰過去了。
“真吃不下了,典韋,算了吧,你幫我勸勸。”
典韋撓了撓頭,一臉的苦色,低聲道:“剛才勸了,他說沒問題,隻要剩下的我吃了就行,我想想還是您自己吃。”
郭嘉坐在一個長桌前,生無可戀。
腦子都是一片懵亂的,我是誰我在哪,我來這裏幹什麼?
如果行走百裏就是為了三十六碗麵,那生命的意義在何處。
“文伯,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天下諸侯之中,誰能最終真正功成名就,直到天子東歸洛陽,最終被曹公請入許都,方才明白誌才當初跟隨遠走,以及文若傾力跟隨,是何等的明智。”
“其實,人此一世,無非是情義二字,曹公當年有宏願為大漢征西,此時又真正是匡扶漢室,奉天子之人,這才是天命所歸。”
“尤其是你,實不相瞞,我從小的確很煩你,但現在再見到你,卻令我刮目相看,你可知前些年我在北方袁紹處,做過什麼?”
郭嘉忽然深情,其餘之人都圍坐在了周圍,他們當然聽說過郭奉孝的名號,不過傳言之人並不多,隻是戲誌才在鼓吹罷了。
戲軍師口中“才學勝我十倍”的郭奉孝,這些年曆經的過往故事,多少還是願意聽一下的。
荀瀟卻咋舌,道:“你先別囉嗦,還有二十七碗,你吃了再說。”
郭嘉頓時麵色一凜,情緒忽然間就崩潰了,“我不吃!!”
你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