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文忠走了進來,禦林軍眾將和居庸關守將、副將等幾位將領連忙站了起來。

李文忠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擺擺手笑道:“坐,都坐下。”

居庸關守將拱手笑道:“李副統領,可是宮裏來了消息?”

李文忠端起酒桌上的酒碗一飲而盡,便笑道:“不錯,陛下來了旨意,讓我們待在居庸關,等待通知在進京。”

“哦?”

居庸關守將目光一閃:“能不能把陛下的手諭給我看看?”

“看吧。”李文忠從懷中掏出那份密旨,輕輕地放在了麵前的酒桌上。

那守將先是一怔,隨即伸出手來,突然,居庸關副將將他的手按住,並使了個眼神,他這才發現幾位禦林軍將領全都變了臉色,略一猶疑,還是將手退了回來,端起酒碗,賠著笑說道:“他奶奶的,這仙人醉就是烈,老子剛喝了兩碗就昏了頭,失禮了,大家請!”說著,把酒湊到嘴邊咕咚幾口喝了下去。

“好!將軍大氣!”

禦林軍副將連忙喝道:“大家吃酒,不醉不歸!”說著,也將酒碗湊到嘴邊咕咚幾口喝了下去。

“好!”

眾人喝了一聲彩,紛紛端起酒碗幹了。

李文忠卻沒有喝,怔了一會兒,默默地將那份密旨拿起,一遞,淡淡道:“你若是想看就看吧。”

眾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守將。

居庸關守將:“哦.....”目光望向李文忠,李文忠絲毫也不回避,也睜著眼睛望著他。

二人對視良久,守將大手一揮:“罷了罷了。今晚不談公事,咱們吃酒!”說完,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下去,接著將空碗朝李文忠一亮。

眾人又將目光望向了李文忠。

李文忠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拿起那份密旨,說道:“神京出事了,昨夜西市發生了血案,死了三名青年.....其中就有本侯的獨子.....事出倉促,恐生變故,因此陛下下旨讓禦林軍暫緩入京,神京九城也封了。”

說到這裏,李文忠眼睛濕潤了,接著捧起碗來:“陛下說已經抓住了凶手,朝廷會給滎陽伯府一個交代!”說著,流下淚來,連忙將酒湊到嘴邊咕咚幾口喝了下去。

眾人都懵了,怔在那裏。

李文忠揩幹了眼淚,起身給居庸關守將倒滿了酒,再給自己倒滿了酒,又端了起來:“來,這碗酒.....我們一同敬大明吧!”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幹了。

居庸關守將慌忙端起酒碗,手卻有些顫抖,湊到嘴邊喝了幾口,竟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李文忠卻沒有喝,怔了一會兒,然後微笑了笑,手一鬆,酒碗“哐當”一聲掉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李文忠的親兵聞聲握著刀一齊闖了進來,一隊人用刀控製了那幾名軍卒,一隊人則將居庸關守將等人給團團圍住,包括禦林軍幾名將領。

副將:“大帥.....”

李文忠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是如此的尖利,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笑聲終於停止了,李文忠握著密旨的手捏得叭叭直響:“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聽這問話,居庸關守將眼中掠過一絲恐懼,有些顛三倒四:“這個.....我....我並不、並不.....不知道.....”

李文忠有些不耐煩了,大手一揮:“罷了罷了。我不殺你們,你們回去轉告皇帝,隻要交出凶手,一切好談。”說完,轉望向幾位禦林軍將領,問道:“你們呢?”

此話一出,包括副將在內,幾位禦林軍將領都站起來了。

李文忠一指副將:“你說。”

副將:“這.....”

“你看看吧。”

李文忠將那份密旨甩在了酒桌上。

副將連忙將那份密旨拾起展看,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臉也變得紙一樣的蒼白!半晌,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呢!”

李文忠冷哼一聲:“那上麵的寶印總不會是假的吧!”

副將走到火堆旁,映著火光看了看上麵的寶印,痛苦地閉上了眼。

李文忠冷笑了一聲:“咱們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進京清君側,如今不僅莫名其妙的成了反賊,就連家人也被昏君給殺害了。”

眾將一驚。

李文忠轉了一下眼珠:“你們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回京探查真相。”

頓了頓,“你們也可以帶走自己的兵馬,本帥絕不阻攔。甚至,你們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麵離開這裏。”說完,深吸一口氣,道:“今晚你們哪也不能去,明日天一亮,你們想離開就請離開,絕不阻攔。”說著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