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太上皇殯天(1 / 3)

大約到卯時末了,天還在將亮未亮之際,神京還沒有到開門的時間,一隊東廠番子頂風冒雪從遠方風馳電掣而來,番子飛奔至安定門下大喊:“居庸關緊急軍情,開門!”

片刻,城門轟隆隆開了,東廠番子縱馬飛馳進了神京城,向皇城方向疾奔而去。

“三爺!三爺!”

賈珝睜開了眼,伸手將帳子撩了開來,“什麼事?”

“焦太爺和張先生來了。”外間傳來了李嬤嬤的聲音。

“哦?”

賈珝一怔,“請他們到外書房。”

李嬤嬤:“是。”

賈珝在床上坐起,琥珀從賈珝背後懶懶地爬起來了,先自己穿了件衣服,從床上下來,趿著鞋走到香爐邊,揭開蓋子,朝裏麵吹了一口氣,香爐裏的檀香木燃起了明火,屋內立刻暖和了許多,走到一旁的大櫃邊,打開櫃門,拿出了一件沒有袖子的對襟厚棉布長袍,又走到床邊,“昨晚晴雯送來的,也別等到冬至了,天越發的冷了,現在就穿吧。”

“你怎麼也學會嘮叨了。”

賈珝笑著捏捏琥珀的臉頰,起身出帳了,“抓點緊,讓他們久等就不好了。”

嫌麻煩,讓琥珀簡單地將頭發挽了發髻,瞟了一眼窗外,天空灰蒙蒙的,透出一點點晨光,便摟住她笑道:“天還沒亮,你繼續睡吧。”轉身走了出去。

外書房內燒起了一大盆火,三把椅子圈成一個半圓,圍著中間一個案幾,上麵擺放著一封信,封口已經撕開,焦大和張千言顯然已經看過那封信了。

二人正小聲地說著什麼。

厚厚的棉簾掀起,一陣雪風吹了進來,見賈珝進來,焦大連忙站了起來,張千言坐在輪椅上欠了下身子。

賈珝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擺擺手笑道:“虛禮就免了!”

三人坐下了,李嬤嬤又給賈珝端了碗熱茶,賈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笑道:“天都沒亮,想必是有大事,說吧!什麼事?”瞟了一眼案幾上的那封信。

二人對視一眼,張千言說話了:“半個時辰前,一隊東廠番子敲開了安定門,好像是居庸關送來的軍報。”

賈珝:“唔?”

焦大接著說道:“因為當今對東廠進行了清洗,咱們的人雖說沒有暴露,卻也不敢動。養心殿都是董山的人,夏太監也沒辦法插手。”

賈珝臉上立刻露出了複雜的神情,幾家利用這父子倆的爭鬥搞殘了錦衣衛,不知是不是天佑帝瞧出了問題,東廠被完好無損的交到了朱武城的手中,而朱武城也沒有大刀闊斧的清洗戴權的徒子徒孫們,反而對那些平日裏唯唯諾諾、明哲保身的人進行了清理,殺了一大批,還有一些則被貶到了各地的鎮守府去了。

“雖不清楚居庸關到底出了什麼事?”張千言接言了,“不過肯定不是好消息。”

焦大:“子牌正時,從周家那邊傳來了一封密信,其中提到了一個人——原蜀王府長史羅應鶴。”

賈珝一驚:“誰?”

“羅應鶴。”焦大又接著說道:“他沒死在那場夜亂之中,反而在蜀王死後收攏了仍舊忠於蜀王的王府親兵,他帶人在昌平地界截殺了傳旨太監,並偽造了一份手諭送到了居庸關。偽造手諭的事情,周家在昌平的密諜也參與了,這是密諜默下的手諭內容。”說著,拿起案幾上的信,一遞。

賈珝不再看他,接過那封信展開細看,一行一行看著,一邊說道:“對於周家情報網的剝離要再快點,衍聖公隨時都可能將事情告訴皇帝,周坤已經沒了價值,可以舍棄了。”

“我要親眼看著他被千刀萬剮!”張千言一開口便十分明確。

賈珝和焦大都望向了他。

張千言依然平靜如水:“還有半個月就整一年了。”

賈珝斟酌了好一陣子,輕聲答道:“先生放心,來得及。”

張千言喉頭一哽,怔在那裏。

焦大:“我如果記得不錯,太上皇已經對義忠郡王產生了疑心,這或許是個機會,說不得,還能推李文忠一把。就算李文忠不敢走出居庸關,義忠郡王為了保住性命,肯定會對太上皇下手。是時候將懸在咱們頭上的這把劍去掉了。”

張千言立刻明白了,接著道:“隻要太上皇一死,李文忠就可以拿出太上皇的密旨,打出清君側的口號。這樣一來,這十幾萬人馬就留不得了。京畿的兵權依舊掌握在勳貴軍方的手中。”

“好。”賈珝將信折好,遞給了焦大。

張千言猶豫了一下,“侯爺要想辦法保下戴權。”

賈珝震了一下,望向他:“這、這怎麼說?”

張千言:“天心仁慈,皇帝不會殺了戴權,但董山肯定會想辦法除掉他。不能讓他一家獨大,否則侯爺以後將受製與他。保下戴權,將他調到鳳藻宮當差,這樣對娘娘也是一大幫助。”

焦大:“娘娘身邊是要有個人幫忙。”

賈珝沉思了片刻,緩緩道:“你們說得都不錯,我也考慮過此事,原本是想以後將夏太監調往鳳藻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