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眼睛倏地都望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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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十幾年未遇的暴風雪突然襲擊了整個京畿北方地區,狂風裹夾著鵝毛大雪橫掃居庸關長城內外,在暴風雪狂暴地肆虐中,趙勝被迫停止了行軍,在昌平城外紮下了大營,一邊派人前往居庸關打探消息,一邊飛馬向神京報信。
狂風晃動著營帳,幾根蠟燭被吹得明滅不定,趙勝呆坐在一隻大火盆前,拿著那把火鉗低著頭不停地撥弄著火盆裏的火,不知過了多久,將手中的火鉗一扔,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帳門,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地,準備等雪停了之後再派人去打探情況。
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在風雪中艱難地跑來,稟報道:“大帥,哨探來報,三裏外發現一支軍隊,看方向是從居庸關而來。”
“什麼!”
趙勝一愣,急問:“人數多少?”
軍官:“哨探不敢太靠前,風雪大,雪霧又濃,不好判斷,黑壓壓的,最少數千人,沒有騎兵。”
趙勝的臉色立刻變了。
他們在半路上碰見了那隊東廠的番子,從他們口中得知李文忠已經反了,不僅是居庸關的將領,就連那些反對他的禦林軍軍將都被關押軟禁起來了,這個時候從居庸關開來的軍隊隻可能是李文忠部叛軍了,來時,皇帝下了旨意,不可放一兵一卒進入神京周邊。
想到這裏,便下令道:“從揚威、振威各調一萬人馬隨我前去迎戰叛軍。”
在軍官們的喝令下,兩萬明軍將士列隊整齊,在風雪中待命。
“出發!”
趙勝一擺手,一隊隊的禦林軍將士列隊出發了,刀盾手、長槍兵以及五千名火銃兵,浩浩蕩蕩,殺氣騰騰,在茫茫雪霧中,向居庸關方向進發。
此時官道上,五千明軍在幾位將領的帶領下正向著神京走去,李文忠沒有失言,天亮之後便讓他們帶領自己手下軍卒出關,出發前還管了飯,更是貼心的為他們準備了兩日的口糧,不過,所有人都要步行出關,包括那些將領。
居庸關守將疾走兩步追上禦林軍副將,大聲說道:“風雪太大了,咱們改道去昌平城避避吧。”
禦林軍副將:“就算被凍死,也要凍死在回家的路上!”
在他的帶領下,這五千被李文忠解除了武裝的明軍在風雪的肆虐下緩慢前進,但目標卻很明確,回家。
“大帥,快看!”
副將指著前方大喊,趙勝舉起千裏眼望去,隻見雪霧中一支火把熊熊燃起,透過雪花,一大群身著棉服的軍卒出現在天地盡頭,這是進攻的信號,這是一場大戰序幕拉開的鍾聲。
“傳我的命令,開火!”
“開火!”
在軍官的喝令聲中,密密麻麻的火銃聲響起,對麵兩百步外正在頂風冒雪前行的明軍頓時發出一連串的慘叫,數百人倒在地上痛苦掙紮。
“敵襲!敵襲!”
禦林軍幾名將領反應過來,大聲吼叫著,行進中的明軍一陣大亂。
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的火銃聲再次響起,之前由於是列隊行進,沒能造成太大的傷亡,然而此刻兵卒們全部平鋪在了官道和兩邊的雪地裏,特別是那些居庸關的兵卒都紮堆在一起了,這些全是最新打造的自生火銃,有效射程是三百步,數千杆一次齊射,就是趙勝等人也是第一次見識,密如雨點的彈丸噴湧而出,明軍撲倒一大片,前麵的明軍幾乎被一掃而光。
淒厲的慘叫聲,臨死前的哀鳴聲響徹天地。
然而回應他們的隻有密密麻麻的火銃聲和高速飛來的彈丸,這些手無寸鐵的明軍已經失控了,瘋狂地向居庸關方向跑去。
禦林軍副將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官道前方,他知道伏擊他們的明軍就在那裏。
“將軍,快走!”
幾名親兵拚命推攘他,他卻推開了親兵,上前一步,厲聲大喊:“老子不是叛逆!”
他猛地拔劍,橫脖一抹.....
昌平城外官道上到處是明軍的屍體,積雪被血水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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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一個消息在神京城內迅速傳播,禦林軍副統領、滎陽伯李文忠造反了,不僅殺害了數位朝廷大將,更是控製了居庸關這個京畿門戶,消息震動了全城,皇帝在養心殿召開了緊急會議。
坤寧宮偏殿,出奇地安靜,隻有那座自鳴鍾在嘀嘀嗒嗒地響著。
義忠郡王朱大康已經跪在炕前,那份密信擺在麵前地上。
天佑帝朱欽德坐在炕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麼?”
朱大康:“您知道,何必再問!”
天佑帝本來已經消了的氣又冒了起來,冷冷道:“你說都沒說,朕怎麼知道?”
朱大康:“我說了您就能將原本該屬於父王的皇位還給我嘛!”
不提皇位還好,提到皇位,天佑帝再也壓製不住內心怒火,他一拍案幾道:“該死的孽障!就憑你也敢窺視寶器!尖嘴猴腮,哪裏有一點人君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