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颯哪顧得趙楓的感覺，手上不停，一口氣抽了十幾鞭子，兵服已經破開，趙楓還算有些肉的後背，滿是紅印。見兵服破開，張颯更不留情，專盯著紅印抽，沒幾下皮破了，血潺潺的往下流，整個後背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啊。”
趙楓大喊，痛啊，背上疼，手腕痛，腦袋痛，全身都痛，如同一萬隻螞蟻咬著自己的骨髓，如果可以，還是一刀來的幹脆一些。
一直在旁觀看的胡傑耐不住，跪在地上，抱著張颯的腳說：“大人，大人，百戶大人，趙楓知道錯了，求您，讓他說句話吧。”
說完，他又回頭朝趙楓說道：“趙楓，你慣常罵俺傻，現在才知道你最傻。這些人和俺們有啥關係？你服個軟，跟百戶大人磕頭，再動手殺人，保了性命啊。”
打了這麼久，張颯也打累了，正好胡傑抱著腿，他借機喘息下，他下定心思，不管趙楓服不服軟，今天都要打死。否則自己說的話不成了兒戲？若是他服軟，讓自己心裏的氣舒服點，等下下重手打死你，如果你還嘴硬，老子讓你半死不活的耗上一個時辰再殺。
趙楓吞了兩口唾沫，得到這一緩，狠狠吸了兩口氣，剛剛鞭子抽下來，他連呼吸都停頓了。不想被鞭打的傷了肺，氣吸進來又很快帶著血咳出來。好難他才緩下來，感覺胸中有一口氣，然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那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聲音：“不殺。”（不知道看官們看沒有看過梅爾傑布森演的勇敢的心，裏麵和索菲亞的床戲不記得了，但是他臨死前的freedom永生難忘。）
這句不殺很提神，全場肅靜，有老兵跪下來行軍禮。之前不管認不認識趙楓，現在都知道這麼一號人物，即使到他們死，他們也不會忘記今日的事，今日的人，還有今日的不殺。
“你咋這麼傻啊。”肅靜當中隻有胡傑在大哭，哭聲非常絕望：“你咋這麼傻啊？天哪，這是啥世道啊？”
“滾。”張颯氣趙楓，更煩胡傑，抬腳將他踹開，高舉鞭子，開始第二輪。盛怒之下哪還記得要折磨趙楓，隻恨力氣不夠，抽的不痛。
趙楓胸中氣已泄，抽到創處痛上加痛，好在這種折磨沒經過多久，他一口氣沒吸上，腦袋低垂，昏死過去。
張颯見到趙楓沒有動靜，八成是死了，他尤不解氣，繼續拿鞭子抽，鞭子打在肉上的聲音，已經不是清脆的啪啪聲，而是帶出血的突突聲，這聲音很難聽。
因為對周圍的聽眾看客來說，這是抽在自己心上，悶的慌。終於，有人站出來：“張大人，你真的要抽死這個小兵嗎？”
張颯再加一鞭，然後鞭子橫指聲音發出的地方：“誰？也想和這個瘋子一樣逞能嗎？給我滾出來。”
士卒讓出來一人，穿戴和張颯一樣，是個百戶。“俺滾出來了，見過張大人，今日晚了，千戶還在山下等著俺們複命。不如買俺個麵子？放過這個瘋子如何？”
張颯揉揉眼睛，剛剛出汗糊住眼睛看不太清。仔細一看，是童沛。兩人之前並無交情，隻是這次剿匪，同分在一個百戶之下，在板家鎮喝過幾杯酒而已。
“童沛，你我有什麼交情？為什麼要賣麵子給你？趙楓是我一營的人，犯了軍法，由我來正法，天皇老子來了也是這般說法？莫以為你是李帥看重，老子今天就需聽你的。”
“老子？”童大郎上前一步，緊貼著張颯，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跟俺充老子？你知道俺老子是誰嗎？”
張颯後退一步，軍中傳言，他也聽說過，想起史家厲害，他也知道自己嘴賤了。不過現在情勢是由不得他軟，之前手下，現在是同僚頭。他要是服軟，以後真不用帶兵了。張颯心中一硬，頭往前一伸：“我知道，知道又如何？我管教手下，你老子也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