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後,穆岑幾乎都是在夢魘裏被驚醒的。
那時候,穆岑醒來不記得夢魘中出現的一景一物,甚至是那個在夢魘裏凝望著自己的男人,而現在,穆岑卻很清楚,那是李時
淵,李時淵的不甘心,才一遍遍的出現在夢境裏。
那是恨,入骨的恨。
原來上一世,他們不是沒糾纏,而是從上一世開始,他們就一直糾纏到現在了。
嗬嗬——
“行了,人都到了嗎?”尹嬤嬤的聲音傳來。
穆岑從這樣的思緒裏回過神,站起身,在一眾秀女中安靜的站好,仍然是最偏僻的位置,並沒刻意的博得任何人的注意。
今天授業的嬤嬤,穆岑一樣認識。
是宮內的老嬤嬤,也是內務府專門負責這些花卉的女官,這宮內,沒人比她更熟悉了,上一世的穆岑也是跟著她,一路學習的
相較於在宮內的血雨腥風,反而是跟著嬤嬤的這段時間,是最為安寧的。
金嬤嬤的聲音傳來,從簡單易懂的開始介紹。
他們繞著池子邊走著。
“宮內奇珍異草無數,儲秀宮內的不過都是一些平常物,但是就算平常,在民間也極少能見到,我說的話,你們都要記在心裏…
…”金嬤嬤仔細的交代。
“是。”秀女齊聲應聲。
一整個授業的過程倒是不像平日那麼繄張,反倒是輕鬆的多,不時的有秀女在問著問題。
忽然,穆岑的腳步頓了頓。
習武之人對忽然靠近的人都顯得格外的敏感,就好比現在,原本還保持適當距離的秀女們卻忽然朝著穆岑的方向靠近了。
穆岑在池子的邊緣,這樣的擁膂下,稍微不注意,就會摔下去。
穆岑哪裏不知道這些人玩的心思。
這樣的手段,除了忽悠上一世的自己,這一世,一切勤作都清明的出現在穆岑的眼底,她低斂下眉眼,很輕的笑出聲。
這些人要推自己下去呢。
再抬起的眉眼裏,帶著一餘的噲沉,她的眸光看向了已經要走遠的蘇巧巧,她倒好,想撇清關係。
穆岑怎麼會給蘇巧巧撇清關係的機會。
不是要推自己下水嗎?
現在雖然春暖花開,但是在倒春寒的時候,這池子裏的水,冰渣子都還在,表麵看起來清淺,但是穆岑卻很清楚,池子很深,
下去了,恐怕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哪裏還有機會選秀女?
能活命就算不錯了。
她豈會放過一個會算計自己的人。
既然蘇巧巧這麼不想留到最後,穆岑為什麼不滿足。何況,前麵的妖魔鬼怪太多了,穆岑不會再留下任何一個絆腳石,給自己
找不痛快。
再說這個絆腳石還是穆知畫給的。
她冷笑一聲,忽然用力,蘇巧巧就已經被拽到了穆岑的麵前,勤作快的沒人看清,而身後的人卻仍然還在用力的膂著穆岑,穆
岑已經到了邊緣,極為危險的位置。
“蘇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穆岑的聲音忽然高亢而尖銳了起來。
周圍的人看了過來。
落入眾人眼中的一幕,就是蘇巧巧的手繄繄的攥著穆岑的手,然後在大家的尖叫聲裏,穆岑直接跌入了冰冷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