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霽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我的第二秘書沈向文是內應,”溫常世又說,“我墜海前,看見他給伯略比了個手勢。沈向文大概怕我死不了,也怕周億尋仇,現在還待在睿世沒動。我要先聯係周億。”
他拿了喻霽的手機,輸入一串號碼,說:“周億的號碼,你先存著。”
溫常世雖想起了周億的聯係方式,但他擔心自己記憶有疏漏,也得防備還在睿世的沈向文對周億動手腳,因此十分謹慎。
他又讓喻霽看了一條新聞,大意是宜市一名大牌影星嫁給茂市富商,婚宴賓客眾星雲集,羅列出的富商友人中,就有睿世的周特助。
“他下周會來參加婚禮?”喻霽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問溫常世,“你確定周億沒問題啊?”
溫常世點了點頭,喻霽便不多問,有些發怔地又把新聞讀了一遍。
“等我聯係到他,”溫常世看著喻霽有些出神的眼睛,忽然開口,對喻霽保證,“先把你外公接走。”
喻霽自己都還沒想到這一點,他心跳很快,╩
富商和周億關係不錯,最近恰有項目在合作,兩人聊了幾句,周億臉上才算有了些笑容,與和新人合了張影,心甘情願地融入了婚禮的喜悅氛圍中去。
周億的座位在前排,正順著地毯向前走,忽然迎麵而來一位年輕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有些緊張,右手攥得很緊,好像握了什麼東西,走路步伐僵硬。周億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原要避開,但他心中突然閃過了個念頭,便直直往前走過去。
男子和周億擦肩而過時,沒控製好距離,肩膀和周億對撞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男子緊張地問周億道,“您疼不疼?”
周億低頭看著男子,麵色複雜地搖搖頭,同時握緊了那男子塞在他手心的紙條。
周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會兒,和幾個熟人聊了幾句,起身去了趟盥洗室,在隔間裏打開了紙條。
“七點二十五分,出宴會廳大門左轉,一直往前走。”
周億盯著紙條看了兩分鍾,收了起來,心跳急劇加速。
毫無疑問,溫常世的字跡。
——終於回來了。
集團高層人心惶惶,新聞雖然壓著,但董事會快兜不住了,溫常世在秘魯出現的消息是他找人放的,但他也得裝作不知情地去一趟,不過這些都已不重要,三個月焦頭爛額的生活,總算即將到盡頭。
現在周億唯一的願望,就是溫常世回來之後,好好待著別亂跑,把該簽的字都簽完,再給他放個長點兒的假。
周億回去,新娘新郎的婚禮儀式他都沒看進去,隔五分鍾看一次手機,終於到了七點二十分。他走出宴會廳,精神緊繃地往前走,經過一條走廊的時候,周億停下了腳步,方才塞他紙條的男子正站在那裏,一副很不擅長幹這種事的模樣。
見周億來了,他警惕地說:“沒人跟著你吧?”
周億跨了一步,走進走廊,男子塞了一個手機給他:“你今晚住哪個酒店?不會住在這兒吧?”
“不住。”周億低頭看了看手機,把自己的酒店名和房間號給了對方,剛想開機,對方又趕緊說:“回了酒店再開。”
周億說好,把手機收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回去。
不準備參加婚宴後活動的客人在九點後相繼離場,周億挑了個機會,也和新人告別,下樓了回酒店。
到了房裏,周億坐到沙發上,深呼吸幾回,才了開機。
周億激動過後,心情沉了下來,溫常世沒有直接現身,定事出有因。
手機裏隻存了一個電話,周億手微微有些顫唞地按下了撥打,等了大概十多秒鍾,對方接起來。
溫常世對他說:“周億,是我。”
聽見溫常世聲音的那一刻,周億在火上被反複烤了九十多天的心,總算被從架子上拿了下來。
周億沒說話,喉嚨梗著,等溫常世繼續說。
“我在你樓下,1523,”溫常世說,“下來小心,避著點監控。”
周億這次來宜市算是輕裝出行,隻帶了兩個保鏢和一個助理,都住在隔壁房間,他換了套衣服,從逃生通道下了樓,一路低著頭,到了1523門口,按響門鈴,那名給他手機的男子替他開了門,周億走進去,溫常世坐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