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3 / 3)

最近宜市有過幾起不嚴重的小火災,邵英祿本將這次起火當做純然的意外,現在被伯永先一說,心裏倒也起了疑心。

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巧合了。

——但他在溫常世墜海那事兒裏又不是主角,那時候,伯永先和可是跟他說得好好的。

說溫常世一死,睿世群龍無主,一舉把茂市的牌給洗了,邵英祿也可來分一杯羹。邵英祿才冒著風險把伯永先的人和武器從宜市運上了船。

誰料得到周億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他的權限很高,牢牢把控著睿視,硬是把消息都壓下來了,茂市也根本稱不上地動山搖。

計劃都是伯永先和茂市商會裏那幾位元老定的,若是溫常世回來了,憑什麼先拿他邵英祿開刀?

“算了,我們在這兒疑神疑鬼也沒用,”伯永先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問邵英祿,“明輝家那丫頭和你兒子的事兒怎麼樣,現在能跟溫常世搭上些邊的也隻有明輝了。你要是能和他家裏結個親……”

邵英祿聞言,越過伯永先,看了守著喻老先生骨灰盒的喻霽一眼。

喻霽麵色蒼白,眼眶泛紅,神情呆呆愣愣的,看上去像是快昏過去了一般。

“唉……”邵英祿歎了口氣。

“怎麼?”伯永先也回頭望了喻霽一眼,問他,“我看明輝的太太可是對他滿意的不行。你這個兒子生的也是一等一的俊俏。”

邵英祿沒回答伯永先。邵英祿想起這茬就煩,他何嚐不想喻霽快些和朱白露定下來, 在他看來,問題就出在喻霽那兒。

喻霽對朱白露不夠主動,本來還有個外公能威脅威脅喻霽,現在外公沒了,喻霽正傷心著,邵英祿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能把喻霽和朱白露湊起來生米煮成熟飯,好讓他傍上朱家這顆大樹。

正想著,邵英祿抬眼又一看,隻見岑慧珊走到了喻霽邊上,對喻霽說話。

“小喻。”岑慧珊柔聲叫著喻霽的名字。喻霽看了她一眼,沒有表情地點了點頭。

邵英祿可能是怕喻霽不高興,也可能是怕晦氣,如今大宅裏住著的那些人中,今天唯一出現的就是岑慧珊。

喻霽也無所謂誰來了誰沒來,他快餓死了,一整個小時都在後悔早上沒多喝一碗粥。

“小喻,”岑慧珊眼睛溼潤地看著喻霽,眉頭擰起來一些,低聲對喻霽說,“都會過去的。”

喻霽“嗯”了一聲,敷衍地點點頭。他困極了,又不能打嗬欠,深吸了一口氣,稍稍醞釀情緒,看著靈位的方向,從眼睛裏擠出了幾滴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小喻……”岑慧珊拿出了手帕,伸手要替喻霽拭淚,喻霽禮貌地推拒著,自己用手把眼淚抹掉了。

邵英祿和伯永先聊得差不多了,看見喻霽哭了,便也走過來,拍拍喻霽的肩膀,安慰他。

到了中午,邵英祿囑咐了下屬在靈堂看著,又讓岑慧珊款待親友,自己卻帶著伯永先和喻霽一塊兒去吃素齋。

說是吃飯,邵英祿卻一直在與喻霽聊他年輕時候的事,菜一直不見上來。

他說自己初見老丈人時的情形,他給喻霽的外公當司機,喻老先生讓他好好幹,年輕人聰明肯吃苦,必會有一番成就,還說喻老先生是他精神上的親生父母,教會了他前二十多年從未知道過的道理。

聊到動情處,邵英祿自己都快流淚了,伯永先給他充當捧哏,兩人一道懷念最最風光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