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的道:「我不會告訴你的。」說罷,規規矩矩的給他施禮道歉:「真的對不住,我不是有意傷你的,你就讓我離去吧,我不想把這次無心的相遇,弄出麻煩來。」
若是被人撞見她和一個男人糾纏,會將現在的生活弄得更加糟糕,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剛才的確躲在這裏哭,因為她今日來參加太皇太後設的宴席,席上有人歡飲,她觸景生情,想到自己與家人陰陽兩隔,而旁人卻在這裏歡飲,於是為了不讓別人覺得晦氣,才躲出來偷偷掉眼淚,沒想到沒哭完,看到一個陌生人來了,她忙藏了起來,誰知道他不是遊覽一圈就走,反而睡下了,她隻得等他睡著了才溜走,卻被他發現了。
他是誰,暮嬋根本不關心,或者說,她現在什麼都不關心,隻想讓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不再惹麻煩。
沈琤隻是想和美人多說幾句話,並不想叫她為難,正要解釋的時候,就聽身後傳來響動,顯然是有人來了,就見她明顯很驚慌,亂石堆的盡頭有一塊矗立的巨石,很適合藏人,她立即跑到後麵躲了起來。沈琤見狀,也趕緊陪著她藏過去。
暮嬋沒料到他也跟來了,皺眉瞪他:「你出去。」
「行啊,我出去一準揭發你也在這兒。」他小聲笑道。
她咬唇,不再說話,顯然默然他躲在這裏了。
怪石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藏兩個人有暴露的可能,沈琤眼珠一轉,往她身邊湊,嘴中道:「你倒是給我點兒地方躲,往那邊靠一點。」
暮嬋這邊也沒地方,隻能任他貼著自己,她又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外麵的腳步聲近了,小太監們的聲音急的不得了:「人呢?剛才明明看見往這邊來了。」
「可能是往前麵去了,分頭再找找。」
腳步聲由近及遠,看來人已經走了,沈琤也吃不準這幾個太監是來找誰的,他探頭出去瞧了一眼,對她笑道:「人走了。」
她瞭了他一眼,使勁用眼皮夾了一下,看來對他剛才的親近的舉動頗為不滿。
沈琤的臉皮夠厚,而且他覺得此時正適合倒打一耙:「你看你臉紅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跟你擠了,被人撞見以為我怎麼著你了呢。哎,我一說,你臉更紅了。」
他見她咬唇,抬起手試臉頰的溫度,正要微笑再調笑幾句,卻不想突然看清楚了她根本不是在試臉頰的溫度,而是在擦眼淚。她一眨眼就滾落一滴晶瑩的淚珠。
沈琤趕緊過去捧起她的臉,揩她的眼淚,壓低聲道:「我說話是冒犯了一點,但你也沒必要哭吧。」
暮嬋隻默默掉淚,並不敢哭出聲,兵荒馬亂的時候流落在外,吃盡了苦頭,以為戰亂平息回到京城就能恢復以前的日子,可是卻被告知,父王母妃世子哥哥等人全部在蜀地牽扯進了肅王謀反案被沈琤誤殺了,她現在什麼親人都沒有了,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孤女,連一個第一見麵的傢夥都敢調戲她。
她用含淚的霧濛濛的眼睛看他:「放開我。」
沈琤隻好放手,她得了自由,扭頭便走,顯然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沈琤放開她,但不意味著他想讓她走,他左手抵在石壁上,攔住她的去路,她隻得扭頭從另一邊走,他便將另一個胳膊也抵在石壁上,將她圈在自己臂彎裏。
她驚慌的問:「你要幹什麼?」
他瞅著她,忽然長嘆一聲:「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就直說吧。我挺喜歡你的,你不如告訴我,你為什麼躲在這裏哭,若是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打他。」沈琤所謂的「打」,就是字麵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