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嬋心咚咚的快跳了幾下,臉唰的又紅了一遍:「你胡說八道什麼?!」哪有一見麵就直接表白的?!
偏偏沈琤就是這樣的人,喜歡哪個女人不喜歡哪個女人向來直說,拐彎抹角不是老沈家的作派:「沒胡說八道,你這麼漂亮,我對你一見鍾情也很正常吧。」
她愣了下,隨即恨道:「你真是厚顏無恥。」但耳根處還是紅了一片。
「我是不是厚顏無恥你就先別管了,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欺負你了,讓你在這裏哭鼻子,誰這麼狠心啊,你這麼漂亮也忍心欺負,一定是你的繼母是不是?我覺得男人都捨不得為難你。」
她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傢夥是什麼人,隻覺得他傻的可以,哪有僅憑一麵之緣就要****的:「如果真是我繼母欺負我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你跟我說,我一定幫你辦到。」
暮嬋搖頭,隻覺得眼前這人沒有任何城府,想來是個隻會動嘴的無賴,真正的能人應該喜怒不形於色,也絕不會暴露自己的意圖。像他這樣動輒承諾保護他人的人,往往是無能鼠輩。
沒有城府的人,不是可靠的人。
她怎麼會輕易相信一個隨便對女子告白的登徒子呢:「……謝謝你的好意,你幫不了我。」
「你不信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誰又能如何。她輕嘆,正在這時,方才尋人的太監們折返回來,喊道:「郡主——郡主——太皇太後叫您趕緊回去呢——」
沈琤一喜,知道她是誰了,範圍縮小到郡主,馬上就能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低聲警告他:「不許跟出來。」
他笑嘻嘻的搖頭。
暮嬋這才舉步走出巨石:「別叫了,我在找東西,現在找到了,回去吧。」
太監們馬上圍上來,紛紛表示自己擔心死了,眾星拱月的圍著她往太皇太後那邊去了。蓋因為做奴才們的也知道郡主全家罹難,隻有她一人僥倖逃生,如今她情緒不穩,每日都會掉淚,太後怕她想不開,吩咐下麵的人盯的緊一些。
走在路上,粉白的花瓣飛落,掠過她的眼眸。沐浴在似錦的花雨中,有一種不真切的恍惚感。
這時候見到迎麵走來一路太監,見他們來了,袖手侯在一旁,等他們過去,才喊道:「沈大人——沈大人——」
「沈大人?」她恍惚間轉身追上那幾個太監:「你們在找哪個沈大人?」
「沈節度使……」
「沈琤?他在這裏?」
太監們點點頭,他們知道郡主和沈琤的恩怨,不敢直接回答,瑟縮道:「奴才們也不知道,但是剛才看到他往這邊來了,皇上讓奴才們過來尋他回酒席。」
暮嬋從沒見過沈琤,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描述也是隻言片語的,甚至明顯是將他和手下的將領搞混了的,此時聽聞眼前的太監們知道沈琤的樣子,不禁追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這……」
「讓你說就說!」
太監們隻好斷斷續續的描述了一番,暮嬋聽完,直覺眼前一黑,身子向後跌了一下,旁邊的太監們趕緊扶住她。
她推開太監們一路跑回堆放怪石的地方,深吸一口氣去看巨石後麵,他已經不在那裏了。
她居然和仇人近在咫尺而渾然不知。他忽然明白他為什麼沒有「城府」了,他太得意太猖狂,根本沒將皇宮的人當回事,才會大咧咧的直接說要替她報仇。
更她難以接受的是,三天之後,皇帝親自賜婚,將她許配給定北節度使沈琤。
沈琤,果然是那天在艮嶽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