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奇怪其實也不奇怪,女人多,卻沒孩子,誰的毛病一目了然。期間有手下提議讓他收幾個養子,氣的他直接下令把人砍了,再沒人敢提了。女人的脖子肯定是沒他手下那群粗人硬的,他們都不敢提,後院更沒人敢提了。

就這麼熬了幾年,終於老太君受不了了,找來戴柔商量:「他最聽你的話了,這樣下去不行,你勸勸他不如收養個孩子,養在你名下,這年月,養子和親生的一樣。」

「……這……不如再等等看吧……」

「不用等了,我直接跟你說了吧,就是他的毛病,早些年受過傷。」老太君嘆氣:「也怪我,我要是多給他生幾個兄弟,哪至於沒有繼承人……」

受過傷?戴柔並沒感覺,於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忍不住抱著研究的想法不時瞄他。沈霖聽說她下午去了老太君那裏,這會又見她鬼鬼祟祟的,全明白了,氣道:「那老太婆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我有毛病?!你說,我有問題嗎?」

她笑道:「你別急,我覺得肯能是老太爺的問題,他老人家也子嗣不興,你不也沒兄弟麼。」

黑鍋甩給去世的父親了,沈霖頓覺得有道理:「就是,分明是老頭子的毛病繼承給了我。」

「雖然晚了點,但老太爺終究有了你,所以……咱們的孩子降臨的晚一些,還是會來的。」她道:「這是我第一次提也是最後一次提,往後就順其自然罷。」

還是妻子貼心,她都不急,越發顯得外麵那群愛嚼舌頭的老爺們麵目可憎。

日子繼續平靜的過著,終於又過了三年,戴柔於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為他生下一個兒子,取名沈琤,樂得沈霖立即拔營回駐地,大宴賓客一個月有餘。洗刷了自己身上的「謠言」,他腰杆挺得直了許多,再接再厲,於第二年又讓戴柔生下一個兒子,取名沈瑱。

隻是沈瑱的身體不如他哥哥,四歲時一次意外夭折了,夫妻倆整日以淚洗麵,最後沈霖找人算了一卦,說是他們家殺戮太重,合該子孫不興,一輩隻能有一個兒子。

「放屁!灤臨的婁家怎麼那麼多子嗣?」

占卜的人掐指一算:「婁家子孫是不少,但依卦象看,男丁活不過兩代。」

沈霖隻得壓住火氣再問:「那琤兒怎麼樣?也是單傳嗎?」

又掐指一算:「你這兒子……不在卦象上……看不到他的子孫情況,不可知不可知啊。」

沈霖一聽,這不是說他家沈琤斷子絕孫麼,當即決定拔刀砍了他,手下都攔著:「大人您息怒,這位是真人,不能殺啊。」

真人雖然是半仙,但還不完全是神仙,也怕刀鋒:「不可知是說變數大,你動什麼火氣?!我不算了不算了。」

沈霖這才消了些火氣:「我看你也別算了,不想再聽你將晦氣的話。」命人將真人送回道觀去了。

因就剩沈琤這麼一個兒子,夫妻倆寶貝的跟眼珠一樣,就怕有閃失,誰都管不了,老太君下了定論:「這小子若是長大了,比他爹還得混。」

沈霖不願意了,他哪裏混了?但看兒子整日作天作地的樣子,也犯了愁。有一次悄悄的將他叫到跟前,摸著兒子的小腦瓜,自言自語的嘆道:「混小子,你這樣長大了可怎麼辦?你媳婦能看上你嗎?」

沈琤雖然不知道媳婦是什麼,但他現在已經知曉世間奉行的準則了,那就是誰兵強馬壯誰就能擁有一切,很自信的一歪頭:「搶一個就是了。」

「……唉,你還真是得了我的真傳,真像你老子我啊。」沈霖繼續嘆:「別的不管了,你小子要是能讓你爹我有孫子延續血脈,我就是死了,也會笑的。」

「……那不是詐屍嗎?」

沈霖捨不得打兒子,捏了把他的臉蛋糾正道:「是托夢!懂嗎?托夢!」

沈琤便揉著臉蛋,委屈的附和:「那就托夢吧……」還不是一樣都是嚇唬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