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鬆開青楓冰涼的手,茯苓走到矮櫃,手搭在抽屜把手上,心跳陡然加速,輕輕拉開一條縫隙,沒發現什麼異狀,茯苓才小心地拉開抽屜。抽屜裏存放的首飾盒和絲巾看起來有些淩亂,茯苓清點了一下,首飾、銀兩都沒有短少,幾個首飾盒下麵,好像壓著一塊紅布,她記得主子沒有紅色的手帕,茯苓伸手過去想把它拿出來,才發現紅布裏麵還包著東西,軟軟得像個布團?
茯苓將布包拿出,就著燭火打開一看──
看清紅布裏包裹的東西,茯苓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一鬆,那東西滾落到櫃角。
聽到茯苓的吸氣聲,青楓抬眼看去,就看見一團東西從她手中掉落,好像是…布偶?想起身過去,腹部的抽痛讓她動彈不得,清楓隻能沉聲說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茯苓心有餘悸地撿起地上的布偶,緊緊的捏在手裏,遞給清楓的時候還是手抖的。
青楓細看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個做工精緻的布偶,紅衣錦袍,長髮如雲,頭上紮了四根銀針,前胸還貼著一張黃色的符咒,符咒上寫著“卯時三刻”四個字。一根又粗又長的銀針從布偶心口的位置穿胸而過,看著就很嚇人。
這是什麼意思?黑衣人冒這麼大的險,放個人偶到她房裏想幹什麼?沒有生辰八字沒有名諱,這是要詛咒誰?又是誰指使黑衣人這麼作的?
青楓握著布偶凝眉思索,茯苓驀地想到了什麼,一把搶過青楓手裏的人,一邊拆掉布偶上的銀針,揭下符咒,一邊急道:「在宮中行巫蠱之術,輕則打入冷宮,重則死罪!」這布偶要是被人發現,不管主子怎麼解釋,都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鬧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茯苓手忙腳亂的拆著布偶,青楓漸漸冷靜了下來,低聲呢喃道:「後宮戒備森嚴,宮外的人想進宮都不容易,更別說不驚動禦林軍的情況下摸進清風殿。此人一定是宮裏的人,他甚至對清風殿也不陌生,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他要作的事情。」他進入她的房間這樣輕而易舉,想一刀結果了她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何要放一個布偶在她房間?
腦子越來越清晰,腹部卻猛然抽痛起來,青楓低哼了一聲,茯苓抬起頭來,這時才發現青楓的臉色白得透明,額頭滿是細汗,一開始她以為青楓是受了驚嚇,現在看來遠不止這樣。
「主子,你怎麼了?」
「我…肚子有點疼。」捂著腹部,青楓聲音微顫,茯苓趕緊輕握著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這脈象…茯苓驚訝地抬頭,盯著青楓的眼神有些遲疑又隱含欣喜,青楓被她看得莫名,問道:「怎麼了?」
茯苓久久不答,又仔細號了很久的脈,才輕聲回道:「主子您這好像是…喜脈。」
喜脈?!
「不可能!」青楓低喝,怎麼可能呢?她第一次與燕弘添同房之後,就喝了敬事房準備的秘藥,不可能受孕,第二次侍寢到現在才不過一個多月,後來的日子燕弘添雖然常來清風殿,但是很多時候,他都是累極了抱著她就睡過去了。
她怎麼可能這樣就…有孕了?
「奴婢也不敢肯定,要不請禦醫來看看吧。」茯苓也慌了手腳,身懷龍種是何等大事!而且主子的脈象不穩,還是應該盡快請禦醫過來診治才是。
「等等。」青楓叫住準備出去叫人的茯苓,低聲說道:「讓我…想想。」
她肚子裏竟然懷了燕弘添的孩子。
一個孩子…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腹部的疼痛似乎不再單純的隻是疼而已,一條生命正在她肚子裏孕育?燕弘添那雙永遠幽深的黑眸瞬間在她的腦子裏閃過,青楓捂著腹部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青楓臉色蒼白如紙,唇色也漸漸泛青,茯苓急道:「主子,您的身子不能拖,不然孩子可能就…」
孩子可能會沒了!眼光掃過圓桌上已經被茯苓拆得七零八落的布偶,青楓猛然想到,孩子不能掉,她不知道卯時三刻會發生什麼,但是不管發生什麼,這個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