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眼中劃過一抹冷厲的寒光,「妳想要妳的孩子活著,就想要別人的孩子死嗎?」想到枕頭下那個香囊,青楓就恨不得撕了她。」

甄箴愣了一下,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甄箴那副茫然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但是茯苓明明看見夏吟半夜進了菱雲宮,這又做何解釋?今天她要弄個明白,青楓揚起一抹冷笑,哼道:「到了ˋ現在你還在裝傻嗎?妳指使夏吟給本宮下藥,想讓本宮永遠都懷不上孩子。如妳這般歹毒的女人根本不配擁有孩子。」

甄箴眉頭緊蹙,看來她又被人陷害了,若是以往,她不屑於解釋,今天卻不能不為自己辯解,「夏吟不是我安排清風殿的,我更加沒有指使任何人下藥害妳和妳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有孕後,擔心皇後會有什麼動作,確實想過挑撥青楓與皇後,隻要她們倆鬥起來就沒有這麼多心思注意她,隻是她沒有想到青楓反倒黏上了她,皇後更毒辣,想一箭雙鵰。

迎著青楓不信的眼神,甄箴苦笑:「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爭搶的,騙妳又有何用?」

「好。」青楓爽快地回了一聲,眼光再次轉向那隆起的腹部,揚聲說道:「妳敢拿肚子裏的孩子起誓嗎?」

「主子不要!」舞兒抓住甄箴的衣袖,哭道:「您根本沒有做過,為何要拿小主人起誓?!」這個孩子是主子唯一的希望了,若有什麼閃失,她家主子也活不下去了。

如鷹般銳利的是陷落在肚皮上,甄箴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她根本沒得選擇,她要是不起誓,青楓必定認定她就是要謀害她的人,以自己現在處境,青楓想要她死,她根本沒有活路。撐著桌角,甄箴站起身來,緩緩舉起右手,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一字一句地說道:「皇天在上,甄箴今日若有半句虛言,就讓我的孩子……不能降臨人世。」一滴淚無聲無息的滑過眼角,滴在隆起的肚皮上。

青楓始終盯著甄箴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情緒,那張臉上有悲涼、無奈甚至愧疚,唯獨沒有驚慌,畏懼,真的不是她……

青楓選擇信她,如此一來,青楓更為不解了,低聲問道:「妳既然不指望這個孩子擺脫此刻的困境,為何還要冒險保住他?」她那般大動靜得讓眾人皆知她懷孕了,為的就拿這孩子當保命符,甄箴既然也有孕在身,為何那時不說?若是現在有人想弄死她,可是易如反掌。

「我想……為他生一個孩子,不為爭權謀利,就隻是我和他兩個人的孩子,延續我們的骨血。」說著,甄箴輕輕撫上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嘴角那抹溫暖的笑在青楓看來無比的刺目。骨血延續?青楓不屑的輕哼道:「巫蠱之術本來就是無稽之談,他連查都沒查,就把妳打入冷宮,之後更是對妳不聞不問,這種人值得妳為他生兒育女?」那日在大殿之上,她隻感到心寒!

相較與青楓的言詞冷厲,甄箴隻是淡淡一笑,「青楓,妳不懂這個後宮,不懂他,也不懂愛。」原來她也曾經恨過他,怨過他,但是在這清冷的後宮待了這麼些日子,想了很多,慢慢的她好像有些懂了。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青楓一時間還沒有想明白,麵前的人忽然身子一矮,跪在她麵前。

「青楓,今日之事,請妳不要告訴任何人。甄箴求妳!」

青楓心下微怔後退了一步,這個驕傲的女人竟然種種的跪在地上求她?

「主子!」舞兒已哭得泣不成聲,為自家主子心痛,委屈,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靜靜看著地上那個看起來卑微卻又那般高貴的女人,青楓抬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最後她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默認的轉身出了冷宮。

出了冷宮,青楓一路無語,月亮似被雲霧遮蓋了,綠蔭遮蔽的宮道黑得徹底,茯苓小心地攙扶著她,不敢出一點聲音,今夜之事,對入宮十年的她來說,都納般震撼,才入宮半年多的主子隻怕還沒回過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