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假美人兒也是膽大包天之輩,聞言眼珠一轉,狠狠一點頭:“幹了!小弟聽房兄的。”
兩人轉去的目光都透著異樣,隻一旁那都頭挎著個臉,駝下背去,雙目無神的看著麵前兩個能做主的人,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當真是禍不單行。
房學度回首看了看身後的人,點了幾個身形與俘虜差不多之輩出來,換上官軍衣飾甲胄,自己蹲在那低級將官麵前:“你等主將……是了,你們跑的較早未必能遇上,營寨在何處總該知曉吧?”
那俘虜咽口唾沫,指了指北邊方向:“俺們走時還未立下營寨,都監隻是讓後軍與青壯準備立寨之事,想來應該還是在那方向。”
房學度順著方向看了看,站起身招手讓都頭過來:“留十個人給你,看住了他們。”
那都頭聽不用上前,自是連連點頭,沒口子答應下來,換上官軍軍服的儒雅青年看了眼換好衣裝的安仁美等人一擺頭:“走,咱們去看看什麼情況。”
周圍的光線並不好,隱約中能看到一個輪廓,他等身上沒帶著火把,隻好撕了些上衣下擺,卷起在木棍上點燃,如此也能看著道路。
天色越發深沉,前行的路上也能聽到淅淅索索的響聲,間或有人說話抱怨的聲音響起,房學度、安仁美兩人也沒上前去彙合,此時情況不明,他二人還想多觀察一番再做決定,也不急著出去,隻是在鬆林中灌木間的小道走著。
此時,身旁林中有大片擦動林木的聲響,聽到有馬匹在打響鼻,有個男聲罵罵咧咧說著“入娘的!”“爛泥扶不上牆。”“回去要你等好看。”的話語,房學度、安仁美對視一眼,將腰間的刀抽了出來,身後屯田兵緊張的挺起手中長槍,陡然間,一杆銀槍逼開灌木叢,壯碩的身影牽著戰馬鑽了過來,甲葉劃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男人見著打著火把的眾人也是怔了一下,隨即氣急敗壞的將手中槍對著眾人一指:“入娘的,你等戰場上不敢和梁山賊子拚命,此時拿刀對著本都監倒是麻溜的很,還不給本都監把刀收起來,一會兒回營再和你等算賬。”
房學度眼睛眯了一下,拽了下安仁美衣角,將刀垂下:“是,這黑燈瞎火的俺們也是太過緊張了,不知都監後麵可還有弟兄?”
一旁的安仁美同身後的屯田兵將槍豎起,杵到地上。
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卻沒見著對麵之人眼帶異樣神色的互視一眼,伸手拉著戰馬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嗯?不對,你這口音怎生這般怪!”
“俺不是京東人。”房學度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往前走了兩步:“俺是去年才來的,鄉音難改,恁聽著不對是正常。”
“嗯……”董平點點頭,心中卻仍覺不對味兒:“你等是哪一營的?誰的下屬?今日口令是甚?等等,你們怎會沒丟了……”
等等兩字出口瞬間,安仁美走到近前“嫣然一笑”,搖曳的火光中,“靚麗”的容顏看的董平雙眼一縮,對麵,手中鐵槍猛地探出,倏忽之間槍頭刺到身前。
這雙槍將大吃一驚,垂著的銀槍猛地抬起,朝著鐵槍迎了上去,雙槍對撞,刺耳的金鐵撞擊聲音炸響,安仁美長槍被打向一旁,董平牽馬的手一鬆,踏步之間,那邊房學度卻是迅速接近過來,手中長刀呼的一聲劈砍下來。
董平大驚中,連忙抬槍招架,砰砰乓乓的連續撞擊數下,失了一杆槍的兵馬都監咬牙不斷後退,銀槍勉力擋開那刀,正要轉身奔去戰馬旁,一旁安仁美的鐵槍又刺了過來,董平一個後仰讓開,那槍從外罩的戰袍刺了進去,猛地一挑,撕拉一聲扯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