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露出渴望眼神的楊再興,忍不住道:“這般吧,某在此停留幾日,待教會令郎用刀再走。”
楊家父子大喜,那做父親的連忙道:“我這就去準備香案、茶水,雖是倉促,卻總要有個拜師禮節。”
呂布那邊連道不用,隻是楊邦乂卻也是個執拗的性子,再三要求下,方才勉強同意,倒是酒醒後的楊民為聽了這消息露出笑容,不管如何,能與自家族兄多相處兩日也是好的。
……
天光照下,明媚的陽光驅散了身旁絲絲雲絮,不時有和煦的風吹動樹梢,沙沙輕晃中,光影在不停變換位置。
馬車走過熙熙攘攘的繁華街市,掀開的簾子裏,麵向和善的男人隱在陰影中朝外偷窺著,見著三三兩兩穿著華貴的人手捧花朵走進街邊店中,有些偏薄的嘴唇咧向兩邊、微微翹起,似是看的累了,將簾子一鬆,擋住身形的瞬間找了個舒服的坐姿閉目養神。
車輪傾軋土石的道路,微微有些晃動的車身讓裏麵的人愈加迷糊,到了回家的那條巷道,人氣卻是比之方才的街市冷清不少,韁繩緩緩收緊,拉車的騾馬又朝前走了兩步停住四蹄,正好停靠在門前,趕車的把式利索的跳下車輦,拿了木凳放在地上,輕聲呼喚著裏麵的男人。
“閃開!”大門倏然打開,走出穿著錦衣的管家,一把將車把式撥拉到一旁,躬身站在車的一側:“郎君,郎君?”
那車把式哼了一聲,站到一旁,就見簾子一掀,一身名貴衣衫的男子鑽了出來,那管家連忙扶著他手臂下了馬車,就聽那人道:“甚事這般著急。”
“大郎君來了。”管家湊過來道:“看樣挺生氣的。”
“嘖……”男人皺了下眉頭,神情隱隱有些不耐:“讓他賺錢都不願,他要不是我兄長,本官才不管他掙錢與否。”
“是,郎君顧念兄弟之情,當真是……”
管家一臉諂笑的想說兩句,被男人一揮手止住,斜他一眼:“少拍馬屁,走,進府。”
邁步當先而行,管家連忙在後麵跟著進去,下人看他倆進門連忙將門關上,門扉震動中,寫有“黃府”二字的牌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人進入府中,不慌不忙踱著四方步,一路過竹林、走廊橋,進了客廳,但見這廳中掛滿名人字畫,擺放的是古董瓷器,這般富貴逼人的所在,卻有一人正在不耐的來回轉著圈,眼神連道餘光都懶得分給屋中這些器物。
“大哥——”走進來的男人喊了一聲:“今日怎地願意來兄弟這裏了?”
那人聞聽聲音停下來,看著來人拿手一指:“你還好意思說?”二人有七分相似的臉上湧上紅色:“是不是你下令讓人非要從我店中買花的?”
“稍安勿躁。”
年幼的弟弟走過來坐到廳中上首,拿起侍女送來的參茶喝了一口,方才說道:“是我下的令,這也是幫你,讓你賺些錢供養老娘還不好?”
站著的兄長頓時氣急,哆嗦著手向前一指:“黃文炳啊黃文炳,你這廝能不能做些人事,你那是幫我?你那是害我!”上前兩步手朝後一指:“知不知現在外人說什麼?都罵你我想錢想瘋了,變著法子撈銀子。”
黃文炳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著眼前的人:“大哥,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賺錢?難不成你是為了給人送錢?”
“我……”
不等自家兄長說完,黃文炳朝後一靠:“他們自己沒本事賺,怪你我?他們怎生不想想,這麼些年生意做不好,是不是自己的問題?”
“你……”做兄長的手一指他,狠狠一跺腳:“不可理喻!”
一甩袖子轉身就走,身後,坐著的弟弟茶碗慢條斯理的吹了吹,口中喊一聲:“兄長慢走,替我向娘問好。”
腳步匆匆,疾步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