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胡嬌抱怨的掐著自己的腰:「高姐姐你瞧,我腰都粗了三寸了,都胖的沒樣子了。」

高孃子是真心羨慕她,「你這是心寬體胖,月子裏養的好。」不比她生大姐兒那會,自懷上高正就不再進她的房,都在姬妾房裏,等坐月子就更別想讓他能過來寬慰兩句:生了個閨女咱不急,改年再生個大胖小子。

頭上又有婆婆,她那會一個月子出來,感覺人老了十歲不止,憔悴臘黃,都沒辦法見人了。

縣令大人於女色上頭淡漠,後院裏也隻有胡嬌一人,聽說她懷孕生子,包括坐月子,縣令大人都在她房裏住,懷孕的時候半夜裏搓腿倒水,服侍周到,生完孩子半夜裏換尿佈照顧孩子,一點也不嫌棄,連高孃子都要感歎一句:「我算是知道了,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隻是我沒那麼好的命,沒遇上而已。」她遇上的這個,風流隨性,哪裏是惜花之人

上個月,高正房裏一名姬妾診出有孕,如今在她麵前亦敢拿喬。高正如今膝下無子,高孃子也不敢對這姬妾如何,隻每日讓她在房裏養胎,省得她看到難受。

縱如此,那姬妾還不知足,三日兩頭的要吵嚷著吃這個用那個,高孃子也懶怠撒理,隻讓管事盡力去尋,又在婆婆麵前報備,省得萬一這姬妾有什麼事,都怨到她頭上。

人都是比出來的,高孃子就算沒有攀比之心,可是每次來縣衙,看到胡嬌活的滋潤,許清嘉又體貼備至,夫妻和順,每每迴去也要暗歎不已。

這日她迴去之後,準備給縣令大人傢的小郎君的滿月禮,纔看著丫環遞上來的單子,隻覺心裏煩悶,管事的卻來迴報,文姨孃想吃石榴。

高孃子冷笑一聲:「我倒還想吃呢,這時節哪裏有石榴?報了給爺去,讓他去尋。」她本來平日也能從容應對,偏今日在縣衙見臘月提醒縣令夫人喝羊肉湯,說是一大早起來大人就囑咐過的,必須要熱熱的喝下去。

胡嬌近來羊肉湯喝多了,每到吃飯時節就捏著鼻子不想吃,偏張大夫臨走前說過,月子裏婦人喝羊肉湯最補了,大周朝人尤喜羊肉,縣令大人就執行的極為認真,每頓的羊肉湯是必不可少的。

「就是因為羊肉湯我纔胖成這般模樣的!」胡嬌在那裏哼哼,臘月苦口婆心的勸,「……夫人再不喝都讓高孃子見笑了。你不喝奴婢也沒辦法跟大人交待!」

「讓他自己喝一個月試試看?看膩不膩?」

那文姨孃本來想吃石榴隻是個借口,就是想要惡心惡心高孃子,結果卻被駁了迴,哭哭啼啼到高正麵前去告狀,正逢高正聽說今日高孃子前去縣衙探望縣令夫人與小郎君,也不知縣令傢的小郎君滿月酒擺不擺,他這做下屬的到時候也好給縣令大人撐撐麵子。

高正算是看出來了,許清嘉是個幹實事的好官,勤勉清廉,如今連府君也十分看重許大人,他就更要好好跟著了,說不得哪一日他也有出頭之日,不止是窩在這小小的南華縣裏當個縣尉。

「這是懷著金蛋還是銀蛋?不想懷就滾蛋,沒事跑去給孃子找麻煩!」這一二年間,他是越發看重高孃子了。有時候都有意的在姬妾們麵前抬高正室,不似前幾年由得後院裏妾室通房給正室上眼藥找麻煩。

那姬妾自忖說不定自己懷的是個男胎,所以最近很是趾高氣昂,又有高老太太身邊的婆子每日來探望,隻當得了保命付,比之正室夫人亦風光體麵,這纔敢做嬌,哪想到了高正這裏卻碰了壁,頓時真的給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