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這沒出息的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這句話,或者大約覺得尉遲夫人胖乎乎暖暖的手摸的自己的臉好舒服,還主動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在尉遲夫人的手心裏蹭了又蹭,大有尋個合適的窩凖備入睡的徵兆。
段傢的丫環平日對這位凶悍的動不動就揍郎君的夫人頗有懼意,見她發酒瘋,早躲在一邊去了。胡嬌感覺到段夫人漸漸鬆懈下來的身子,隻得攔腰將她扶住,向尉遲夫人告辭。
等她轉身走了兩點,段夫人竟然已經打起了小呼嚕,全身軟的跟麵條的,胡嬌無奈,隻得將這貨扛在了肩頭,要丟臉大傢一起丟好了。
尉遲夫人在身後笑道:「我今日見大傢都醉了,許夫人倒是好酒量,且還有把子好力氣。」
胡嬌品度這話意,似乎總覺得哪裏不對,便轉頭去瞧她,尉遲夫人笑道:「也不知道許大人傢裏可有妾侍?我這裏倒有倆絕色的,又乖巧聽話,很想送了給許夫人帶迴去,好服侍許大人夫婦。」
胡嬌將段夫人放了下來,讓她摟靠在自己身上,目光瞬間轉冷:「我傢小門小戶,隻怕辱沒了夫人府上的美人,還是留著服侍夫人與大人吧!」
似乎就是從方纔,她纔從尉遲夫人的話音裏感覺出了些許敵意。
但這些日子據她觀察,尉遲夫人能屈能伸,不亞於大丈夫。不論她這是有意為難,還是因著她幫了韓小孃子的原因而記恨上她了,這纔隻是個開始,尉遲夫人沒道理會與她撕破臉。
果然尉遲夫人笑了起來:「賢伉儷真是恩愛!是我多事了!」
官場之上,上司向下屬贈美人,就跟贈送一件禮物一樣平常。
下屬接了這美人,無論美人身份如何,總歸是接了上峰的美意,有了美人在中間做溶滑劑,以後上下一心,自然處的更為和諧。
等送段夫人送迴傢之後,胡嬌便酒意上頭,半躺在馬車裏,小寒在旁扶著她,生怕她醉後從座椅上滑下去。等車進了院子,許清嘉便將她直接從馬車裏抱了出來,抱到房裏去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極少見到胡嬌酒醉的模樣,都覺得新奇不已。許清嘉去端熱水的功夫,倆小子已經站在床前,一人一指小心翼翼的戳著胡嬌的臉,戳一下小聲喊一下:「孃……」也不知是怕吵醒了她還是盼著她醒來。
許清嘉都給氣樂了,將這倆小鬼頭從床邊撥開,拿熱麵貼子給胡嬌擦手擦臉。等擦幹淨了,臘月端走了水盆,許清嘉將胡嬌腰帶解開,將外衫脫掉,頭上首飾取下來,想讓她睡的舒服一點,等他放完首飾迴來一看,倆小子一人一口,在她老婆額頭上親來親去的玩,塗了胡嬌一額頭的口水印子。
許大人:……
將倆皮猴子給送走之後,許大人纔喚了今日跟著胡嬌出門的小寒迴來,問及在通判府上的情景,小寒一五一十的講給他聽,許清嘉的眉毛漸漸的擰了起來。
身為男人,哪怕他對宅鬥業務不熟練,可是也不妨礙他靈敏的嗅覺。政-治鬥爭比宅鬥更要復雜多變,以許學霸的腦子,立刻便嗅出了不尋常。
不過這會兒他傢老婆醉成了一攤泥,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隻能等她酒醒之後再問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正是沐休,胡嬌醒來的時候,許清嘉正靠在床頭,拿著本書在讀。她揉著額頭睜開眼睛纔瞧見許清嘉竟然還在身邊,「夫君今日不去衙署辦公嗎?」
許清嘉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換來她一聲慘叫:「腦仁都要疼了,你居然還彈!」
「讓你長長記性,出門了喝酒竟然也不知節製。」
胡嬌喊冤:「哪有?!我從通判府出來的時候還沒醉呢。路上送了一迴段姐姐,她醉的一塌糊塗,將她送迴傢我纔迴來,大約是吹了風,酒氣上頭,這纔醉了的。」
許清嘉從床頭小幾上端過一個冒著熱氣的碗來:「起來喝點醒酒湯解解宿醉吧。看你以後還貪杯不?」
胡嬌坐起身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碗,喝了好幾口之後,忍不住揣測:「聽說通判大人好酒如命,通判夫人灌倒了一桌子人,最後除了我跟韓夫人,旁的都喝倒了,通判夫人竟然麵色如常,走路一點不發飄,酒量真正驚人。難道他們在這一點上誌趣相投,平日的閨房之樂便是鬥酒三百鬥?」
許清嘉見她笑的賊頭賊腦,都恨不得拿戒尺打她的手心讓她長點記性:「尉遲大人此次前來是好是壞還不知道呢。府君都警惕了好一段日子了,你們後院的女人倒好,全都醉倒在了通判府上。也不知有沒有吐出什麼來?」這位通判夫人真是通判大人的賢內助啊。
胡嬌眨眨眼,目光裏閃著笑意,故意拖長了調子瞅著他:「尉遲大人懷不懷好意我倒不知道,但是尉遲夫人嘛,似乎……是對我傢許大人懷有別樣的想法。昨兒還說要送倆美妾給你呢,也不知是通判夫人的想法還是通判大人的意思。據說絕色無雙,乖巧懂事,應該是兩朵解語花,夫君高興吧?!」
許清嘉明顯感覺到了危險逼近,立刻明智的裝傻:「阿嬌就應該當場拒絕,告訴她為夫沒有納妾的意思。傢有悍妻,為夫真是有心無膽啊!」若是阿嬌答應了,那倆美人昨日恐怕已經跟車迴來了,哪輪得到這丫頭大清早說嘴?!
胡嬌欺身而上,騎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咬了他的鼻子一口:「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長這麼招人做什麼啊啊?!」
許清嘉也很無辜:「這事也怨我孃,就應該將我生的醜一些,免得外麵老有人惦記著我,讓阿嬌不痛快!」
胡嬌笑的肚子都疼了,笑嗔一句:「沒皮沒臉!」從他身上爬下去洗漱了。
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麵裝端莊君子,在傢裏有時候居然透著幾分可愛!
說好的官威呢?!許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