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磊注意到了陶典的表情,臉上微微一紅,他自然也能想到他爸那些人有多無知才會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如果事前他知道的話,他一定會阻止,倒不是他覺悟有多高,隻是知道現在可不是幾十年前,那些科技手段分分鍾就能查出誰進了墓穴偷了東西,後來他爸跟他聯繫的時候,他也是有點僥倖,然而就是這麼一點貪財的僥倖,差點讓他家破人亡。

盧磊繼續道:“那天晚上去的人多,拿的東西也多,少了一大片,上頭自然就要查,這臨近的也隻有我們這個村子了,上頭剛有動作,我們村裏的有些人就慌了神,膽子小的主動交了出來,有些硬扛著,但還是被發現了,我爸是主動上交的,但他沒全交,就留了一個看起來最值錢的,一個像是帝王綠一樣的玉碗,這碗我爸最後自然也交還了上去,而我說的死了的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出了五服關係的盧勇,他死扛著不交,甚至還怕被發現,那天晚上偷了陪葬品之後連家都沒回,直接跑到山上去找了個樹做了記號挖坑給埋了,後來上頭的人帶著警犬家家戶戶搜查的時候,那警犬在他身邊蹲著不走,盧勇被帶走審查,這才交代了,交代之後暫時被放了出來,結果當天晚上,他就心梗沒了。”

“另外一個是個外姓人,叫崔童生,催童生膽子小,是第一個上交的,調查的人還沒來,他自己就扛不住,主動帶著東西交還了回去,結果第二天被人發現淹死在了水庫裏。”

陶典皺眉:“那有人去他家查過嗎,他家的情況是不是跟你家一樣,表麵上將東西交還了,但實際上還留了一個。”

盧磊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就算真的藏了,這人都沒了,他家裏要是一口咬死了東西都還回去了,恐怕也沒辦法搜查了。”

小乖道:“警察那邊怎麼說?丟失了多少件他們那邊應該很清楚,有沒有全部追回?”

盧磊搖了搖頭:“我問過了,但他們說這是保密的。”

陶典皺眉:“這有什麼好保密的。”

小乖看了眼時間:“先去你家看看,墓群那邊應該已經打圍了,我晚上會找個時間自己去看。”

盧磊聞言看向小乖:“陶天師,那邊現在管的很嚴,三步一防五步一守的,想要進去看可能比較困難。”

陶典連忙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是正規企業,有國家認證的,憑藉工作證也能自由進出。”

盧磊一愣,倒是有點意外,不過這樣一來他反倒是更安心了,證明那個玄門的不是什麼草台班子。

盧磊帶著兩人回了家,隻不過車子剛開進村口,小乖就皺起了眉頭,就連陶典都下意識搓了搓手臂,還往小乖旁邊靠了靠:“這裏的陰氣也太重了點吧,就是偷幾個陪葬品,有必要搞這麼大動靜嗎,這墓主生前得有多小氣啊。”

一般來說,這種進入了陰魂地界範圍內的,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像陶典這種話,就很容易得罪陰魂,甚至惹禍上身,但他們本來就是要解決這裏的事情,能把罪魁禍首引出來自然最好,免得他們還要花力氣去找,所以陶典這才在不合時宜的場合說了一些帶有挑釁意味的話。

但他的話並沒有引起陰氣的波動,可是這裏陰氣很重,幾乎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一片陰氣當中,如果不是有厲鬼守在這裏,這麼強大的陰氣,一定是這個村子裏還藏有什麼東西沒有交出去。也許那兩人的死並不是什麼厲鬼作祟,隻是他們時運低了,再被這強大的陰氣一沖撞,可不就被克死了。

陰氣對於陶典這樣的天師來說肯定是不舒服的,不過他身上有高價從溫然那兒買來的防護法器,所以並不受影響,對小乖而言,那陰氣就是小乖的補品,越純粹越濃鬱他越舒服,甚至自身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去吸取這裏的陰氣了。

這整個村子的問題很嚴重,陶典都不敢想,光是幾個陪葬品都能讓整個村子被陰氣籠罩,那被挖出的古墓,又得兇到什麼程度,想到這裏,他有些奇怪的看向小乖:“這麼兇的地方,上頭不該沒人管才對啊。”

這裏算是Y市的邊郊地帶,雖然不是市中心,但也算是公會總部的老巢勢力範圍,自己的範圍內,怎麼能允許有這麼兇的地方。

在小乖查看地形的時候,陶典在跟公會的人聯繫,打算詢問一下古墓那邊的情況。

盧磊的父母還在這邊,倒不是他不願意接父母離開,主要是他父母現在好像沒辦法離開,待在村子裏還好,隻要離得遠了,盧父身上的皰疹就會極度|瘙|癢|難耐,癢到恨不能抓的身上皮開肉綻,而盧母也是,離的遠了就嚷著胸口喘不過氣,呼吸不過來,但回到村子了,這些情況就能稍微得到點緩解。

盧母在屋裏躺著,根本起不來身,盧父知道兒子今天會帶大師過來,連忙在門口等著,小乖看了盧父一眼,身上的陰氣帶著一股死氣,他身上的死氣比盧磊要濃烈的多,盧磊之所以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多歲,並不隻是因為這些事費神|操|勞,更多的還是身上的生機在不斷的被蠶食,可以說原本盧磊還能剩個三四十年的壽命,現在已經差不多減壽了十年,而他的父親,差不多兩隻腳都要踏進棺材了。

盧磊有些難受的看著兩手被棉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就是防止亂抓撓的父親,忍不住朝小乖道:“陶大師,我爸這情況,請問有什麼辦法能緩解嗎?”

小乖看了他們一眼,再次問了一遍:“你們拿的那些東西,確定全都交還回去了嗎?不要有任何隱瞞,隱瞞了什麼丟的也是你們自己的性命!”

盧磊連忙道:“真的都交還了!我發誓!都發生了這種事,再不怕死也不敢留啊!”

確定他們說的是真話,小乖這才出手,盧父身上的問題不算嚴重,這些皰疹就是屍疹,小乖讓盧磊倒一盆水過來,他點燃了一張符,又從包裏取出巴掌大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將裏麵的液體倒入了摻雜了符灰的清水裏,這才道:“用毛巾擦洗全身,暫時能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