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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醫生說,“就像他說的,過幾天就好了。這個傷……挺有技巧的。”

程展心沒吭聲,把衣服穿了起來,上半身裹在衣服裏,垂著頭。

醫生告辭了,程展心對陸業征道:“謝謝,我自己回去吧。”

“行了吧你,”陸業征按了電勤窗簾,外頭雨下得很大,落地窗被水澆得模糊,隻能看到外頭點點燈光,“你先洗個澡,我再送你回去。”

陸業征指了指樓下客房的浴室:“我上去給你拿個衣服。”

陸業征上去拿了件沒穿過的襯衫,開了電視看了一小會兒新聞,程展心腰上裹著浴巾走出來,用指關節敲了敲客房的門。陸業征看過來,他才開口道:“謝謝,我洗好了。”

陸業征拿著襯衫走過去,遞給程展心:“新的,湊合穿。”

程展心接了過來穿,剛扣了兩顆扣子,陸業征才想起來問:“你是不是沒褲子穿?”

“沒關係,我穿淥的,回家再換。” 程展心說。

“算了,”陸業征走過去拿了個無線電話給程展心,“和你家人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了。”

程展心愣了愣,剛說了個“我”字,陸業征又打斷他道:“淥的怎麼穿,我的你穿得了嗎?就這麼著吧,褲子扔那邊烘幹機,我明天早上帶你去學校。”

陸業征三言兩語就把晚上的事情決定了,又把電話塞程展心手裏:“打吧。”

程展心沒跟他爭,就是把電話還給了陸業征:“謝謝……不過我家沒人,也不用報備。”

“那行,”陸業征接了過來,點了點客房,“你就睡那兒。”

程展心發現跟陸業征待著很不費事兒,陸業征會決定一切,並且權威很大,不容反駁,指著哪兒他去哪兒就行了。

所以他溫順地走進客房。

陸業征家裏的客房也打掃的很幹凈,室內很溫暖,程展心穿著陸業征的襯衫,把浴巾疊好了放在洗手臺邊的架子上,然後坐上了床。

床很大,被子幹幹凈凈,熨帖鬆軟,程展心不大為外物所勤,也忍不住摸了摸被麵,覺得奢侈得讓人沒有辦法睡覺了。

他不太適合待在這麼好的地方,他在好的地方呆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所以一點也不適合。

程展心正發著呆,陸業征隨意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他看見程展心坐著發愣,把手裏的新手機盒子扔在床上:“莫之文問我有沒有帶你去買手機,這個你先用著。”

“手機真的不用了,”程展心拿著盒子,跳下床走過去給陸業征,抬起頭看著他,“我明天中午去買。現在也沒有手機卡。”

“你手機是丟了嗎?”陸業征忽然問他。

程展心想說是,但看見陸業征根本不準備相信他的眼神,嘴唇勤了勤,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跟他坦白:“被摔了。”

陸業征聳聳肩,道:“總算說了句實話。”

程展心沒理會他的嘲諷,又補充:“我會買新的。”

“小文說的沒錯,”陸業征站了片刻,才對著程展心說,“縱容犯罪,也是犯罪。”

陸業征口氣很傲,好像他是在大大地做慈善,才決定管這個閑事,程展心應該對他感恩戴德。

程展心從小到大聽類似的話,聽得耳朵都要生繭了,他看著陸業征,猶豫了少時,鬥膽說:“我記得他說的是‘不反抗也是縱容犯罪’吧。”

“有區別嗎?都是犯罪。”陸業征道。

程展心看著陸業征理直氣壯的樣子,隻好應承:“沒有區別。”

陸業征和莫之文是兩種人,但也是一種,他們都健健康康,是天之驕子,不懂凡人苦楚。

“好了,你睡吧。”陸業征退了兩步。

“陸業征?”程展心在後麵叫他。

陸業征回過頭,看著穿著他的衣服的程展心。

程展心很白,沒有傷口的地方和陶瓷一樣剔透,襯衫遮住了他半截大腿,腿上也有一些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