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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業征就也發現自己這樣有點愚蠢,謊稱按錯了,走過去給程展心拉開車門,看著程展心坐上去。

駛出小區,陸業征問程展心:“你剛才發什麼呆?”

“沒有啊。”程展心矢口否認,“我沒有發呆。”

他終於從程烈的噩夢裏醒過來了,今天這一天跟打仗一樣,又長又煎熬,心在穀底的巖漿裏翻騰掙紮,總算爬了起來。

程展心忍不住小心地微偏過頭,看看失而復得的陸業征,又低頭閉了閉眼,好像剛才看了什麼了不得的寶物,要馬上深深刻到腦子裏去,再也不能忘記了。

陸業征一直注意著程展心,理所當然抓住了程展心的小勤作,立刻取笑他:“你還偷看我。”

“我沒有偷看,”程展心說完之後,生怕陸業征再抓住不放,就補充道,“我轉轉脖子。”

陸業征看著前麵的路,被程展心逗得笑了笑。

“陸業征。”程展心叫了他名字,又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說。

陸業征“嗯”了一聲,問他:“吃飯沒有?”

程展心想到他食不知味的晚餐,誠心求教:“兩口算吃嗎?”

“不算,”陸業征瞥他一眼,回答了程展心的笨問題,“想吃什麼?”

程展心陷入了苦思,陸業征等了一分鍾,程展心還沒想出來,他就道:“喝粥吧。”

“好啊。”程展心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陸業征看著程展心那種不用自己做決定,就跟解放了似的樣子,嘆了口氣,問他:“程展心,你怎麼這麼沒主見?”

程展心又不承認:“我在想呢。”

“嗯,”陸業征又笑了,附和程展心,“你在想呢。”

鉆出了程展心家小區門口的那條小路,車速就快了起來,陸業征轉了個彎,上了高架。

路邊高樓上的燈火飛快地從車窗外略過,程展心降下了一點窗,讓夜風拍在他臉上,也吹在他心裏,把過熱了的心吹得涼一點,免得要在陸業征麵前露餡,讓陸業征發現程展心連手都握不繄了,哪兒都是軟的。

“開窗不冷?”陸業征問他,“外套在後麵,自己拿。”

程展心隻穿著T恤,是有些冷了,又趴到後麵去夠衣服。程展心很懶,倒穿著外套,靠著椅子發呆,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陸業征:“你為什麼又來找我?”

“來給你送東西。”陸業征說。

程展心戳穿他說:“你根本沒帶。”

前方有一起小車禍,車輛都堵住了,陸業征也停下來,他側過身,認真地看著程展心,問他:“我不來你怎麼辦?”

陸業征是真心想知道這個問題。

他走進程展心家裏,程展心就那麼站在一旁,他真的想知道,他要是今天下午就這麼走了,沒人幫程展心一把,事情會是什麼結局。

程展心和他對望了一陣,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陸業征臉色難看地讓程展心一句話越說越輕。

“那——他呢?”陸業征話在嘴邊繞了幾轉,還是問了出來。

他沒和程展心聊過齊穹,是因為不想去挖開程展心的瘡疤,給程展心造成二次傷害。

陸業征覺得自己知道所有的事情了,他確實不在意也不介意,更不想再聽程展心講一遍。

但是現在,他發現事情可能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樣子。

那麼便還是想再問問。

程展心想到齊穹就頭痛。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下午是他自己跑來的。說要幫我還錢,我沒要,他就走了。”

“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程展心又說,“我跟你說過的,四月二十二號晚上十點二十分左右,我說我跟齊穹不是那種關係,我身上的傷是我爸打的,你跟我說知道了。你沒信對嗎?”

程展心事記得牢,越說越長,除了給人講題,他從來沒說過這麼長的句子。

陸業征打死不認:“我沒有。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