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農家老嫗 青年陳到(上)(2 / 2)

“唉,小公子太客氣了,這讀書人啊,啥都好,就是太多禮。”

“嗬—嗬嗬——”周洛空笑兩聲,本來想自己有求於人家,須做得禮貌些,不想人家毫不在意。小靈兒在一旁捂嘴偷笑,心下暗想:公子忘記了很多事,這儒生的一套倒是一點都沒忘呢。

待堂內坐定,老嫗關切地問道:“小公子傷好了無有?”

小靈兒起身:“大娘,謝謝您給的傷藥和吃食,我家公子已無大礙了。”說著便朝老嫗就欲跪拜下去。周洛明白,原來小靈兒就是在這戶人家討的傷藥和食物。也起身下跪:“小侄萬分感謝老夫人救命之恩。”

古人一飯之恩,尚且千金相報,何況救命之恩!

“折殺老身了!”老嫗急忙扶住周洛與靈兒,往座上推去:“再如此多禮,老身可生氣了。快坐下,老身就去熱些吃食。”

須臾,老嫗端上些食物,是幾疊饃片和大碗熱菜湯,“先吃著,老身再給汝們熱些肉湯。”然後就轉身往灶間走去。

“肉湯~啊?肉湯?大娘,這可使不得,您賜些粗糧我們便感激不盡,千萬不可再將那肉湯燉上來~”周洛知道,漢末亂世,這些農戶生活艱辛是不可想象的,連口糧都沒有,更別提肉了。

“嗨~小公子有所不知呐,早幾年戰亂,老頭子去了,家裏就老身和不成器的兒子,這小畜生啊,不墾田地,整天舞槍弄棒,上山打獵,獵了狐鹿後挑些皮毛鹿角就拿去蠡城換些口糧,如此啊,家裏頭肉幹倒是存了不少。反倒這些麵啊、米啊就緊吧了些。這不,這小畜生進山兩天了也不見回來。”

“呃——”周洛一愣,自己正左右開弓,捏著兩饃片咬得歡,連左手臂的疼痛都忘了……

“喔——”小靈兒嘴裏正叼著一隻饃片,左手拿一饃片,右手捉著筷子撈著菜葉準備給公子做一個超級“菜夾饃”。

原來這家人肉多米少啊,周洛靈兒兩個一時說不出話來。還好老嫗已經進了灶間,看不到這兩小娃的狼狽模樣。周洛與靈兒對望了一眼,眨巴了會兒眼睛,慢悠悠地啃著饃片,雖然此時腹中萬分饑餓,但這饃片就是不敢大口咬下去……心想,到底該吃饃饃好呢,還是喝肉湯好呢?

過了一會兒,老嫗又端出一罐熱氣騰騰的肉湯,周洛乍一看,額,這哪是肉湯,分明全是大塊大塊的肉……這生活,太奢侈了……

老嫗熱情地把肉塊往周洛靈兒的碗中夾去,餓火中燒的兩娃這回也顧不得客氣,筷子爪子上下翻飛,吃得那叫一個爽快,小靈兒也不忘使命,繼續努力給公子做超級“肉夾饃”。

一頓飽餐後,老嫗也燒好了熱水供給兩娃洗浴了一番,周洛換上了老嫗兒子的衣裳,倒也挺合身的;靈兒的衣裳這是老嫗拿肉食去那有姑娘家的鄰裏換來的。

梳洗畢後,周洛靈兒站在一起,一個翩翩少年佳公子,一個宛如鄰家小碧玉,老嫗樂嗬樂嗬地瞧著周洛與靈兒不住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