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縣縣城北據黃河,南依崤山,是為“關河之肘腋,扼四方之噤要”,北門到黃河河岸不過兩裏多(1裏約415.8米),但這兩裏地壕塹縱橫,是為阻斷大軍東西通行。
不消兩刻鍾(注:東漢定一日夜12時辰為一百八十刻,一刻為現代的8分鍾),四人已經到了河岸邊上。眼見水流平穩,沒有那洶湧澎湃的景象,但河麵寬闊,河風呼嘯,不失波瀾壯闊。
太陽西斜,河麵一片波光粼粼。周洛站立於岸邊一土堆上,雙手環抱湊於嘴邊作喇叭狀,猛吸一口氣,朝著河麵,“啊——”地縱聲長嘯,大聲呼喊“黃河~我~來……哎呦——”
水心和小蔡琬在土堆遠處扒拉這揀石頭丟著玩,被周洛突然的呼喝嚇了一跳,懣懣地朝周洛甩出一顆石頭,狠狠砸在周洛腦袋上。
靈兒聞周洛一聲痛呼,慌忙跑到土堆上來,周洛急忙拉住道:“靈兒,你也來喊,很舒服的。就像我這樣,啊——”
靈兒被周洛威逼加攛掇,滿臉委屈,小聲地哼了一下。水心和蔡琰兩個也小跑了過來,見周洛和靈兒兩人一喊一哼的,不覺好笑。
周洛忙道:“你們兩也喊喊,舒服啊~”水心作勢也喊了幾聲,周洛道:“吸滿氣,縱聲喊,把心裏的不快都喊出去。”
水心頓了一下,然後再縱聲長嘯了一聲,頓時感覺通體舒泰,心中無限通明,撫了撫腰,然後顧不得他人,興奮地在那一聲接一聲地喊……周洛滿臉黑線——不愧是練武的,中氣那叫一個足啊……
靈兒剛才迫於周洛淫威勉強哼了幾聲,見水心這樣,也放下心態大聲喊了一下——不過這一下就夠她受了,直接把嗓子喊啞了……
蔡琰本著大家閨秀的身份終究是沒敢吭聲——幾十步開外有一群跟屁蟲在甩開膀子往黃河裏丟石頭——周洛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這是在美眉麵前展示他們二頭肌如何發達呢。小蔡琬見姐姐不喊,她也不敢喊。
水心終於發泄完畢,轉身笑道:“好舒服啊!”
周洛汗顏哆嗦,你舒服了,那群人可慘了——那群可憐的公子聽這邊沒聲音了才停下臂膀,一個個可勁地揉搓——其中一個耷拉著兩手臂就跟大猩猩似的,難道甩脫臼了?又或是——大耳兒劉備,丫不是雙手過膝麼?
那群人見到這邊的人都在看他們,終於推推搡搡地往這邊過來。
周洛向蔡琰問道:“文姬,那些個誰啊?你認識的那個是哪個?”
蔡琰道:“我就認識最前邊那個,是王晨,王允的侄子吧。去年爹爹回洛陽任官宴請友人時我曾見過,他倒是不識得我的。”
水心聽周洛兩人談話間,忽然躥下土堆,朝馬匹飛掠過去。周洛蔡琰轉頭望去,再次滿臉黑線——這丫頭在解她的短劍……
待水心擎著短劍回轉,那群公子哥差不多也走近了許多。一眾五人,錦衣華服,兩個年齡稍長,與周洛相仿,另外三個則顯得稚嫩,也就和蔡琰這般十五六歲的年齡。
幾位公子在周洛等人注視下走近,到四五步的距離站定。頭前那位叫王晨的猩猩——呃,就是雙手過膝那位公子哥勉強抬手行禮道:“在下王晨,字彥之。”王晨報完自家姓名讓出邊上那位公子道:“這位是舍弟王淩,字彥雲。”然後側身引出後麵三位年齡稍小的少年道:“這位是楊修,字德祖;這兩位是法正、金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