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風開放的邊城,夜間才是最熱鬧的時候。小販彼此交錯的叫賣聲,河畔女孩子成功放出花燈的歡呼聲,天空一簇簇炸開的煙花照亮了一張張年輕的麵孔,是白日沒有的雀躍歡騰。
長街人來人往,薛靈渺依賴地抓著未婚妻衣袖,得以放心聆聽周圍散落一地的歡聲笑語。看不到畫麵,她心裏已經有了畫麵。那定然是很美好的。
“要吃鬆子糖嗎?”蘇璵從袖袋摸出一顆,出於慣性,問出這話的同時手指靈活剝開了糖紙。
“鬆子糖?”少女腳步微頓,扭頭‘看’向她,櫻唇微張,比小錦鯉吐泡泡都好玩。抬眸的剎那眼尖地捕捉到她粉嫩的小舌,蘇璵手疾眼快地把糖果塞進去。
來得太突然,嚇了靈渺一跳,害怕的反應便是齒貝閉合差點咬了她手指。
“小沒良心的,還想咬我?”
薛靈渺腮幫子鼓鼓的,舌尖抵著鬆子糖滾到另一邊,左左右右玩得樂此不疲,不忘含渾不清地辯駁:“哪有。”她瞇著眼,看得出來很是愉悅。
蘇璵存心想把小奶喵花在她身上的銀子還回來,一顆鬆子糖可不夠。
將東西交給跟在後麵的小丫頭,她牽著少女的手來到猜燈謎的攤子,攤主吆喝聲不絕,薛靈渺吃著鬆子糖將話聽了個明白:“猜燈謎?我擅長啊。阿璵,我拿下終極大獎送你可好?”
蘇璵多精明的一人,此刻也傻了眼:小姑娘怎麼把她的活搶了?
圍觀者眾,少女嗓音猶如天籟,人們聞聲看去免不了又是一陣驚呼:邊城的水土可養不出這樣如桃花春杏一般的美人。看清她身邊站的是誰,眾人不約而同收回打量的視線:嗯,蘇紈絝,惹不起。
“阿璵,我想試試。”
小姑娘自卑怯弱,沒想到在猜燈謎上表現地很是英勇。蘇璵不想打擊她,做好了她不行自己再上的準備,點點頭:“那我就等你的終極大獎了。”
“我、我會努力的!”
攤主瞧她年輕,友好地笑了笑:努力如果有用的話,他的終極大獎就不至於半月來無人猜中了。帶著一股自矜,慢悠悠道盡謎麵。
和他的故弄玄虛相比,少女的態度就很是可圈可點了。話音剛落,她的答案腕口而出,比春風還要迅疾:“是月光!”
竟然是月光啊。書生們想通後自歎弗如,薛靈渺臉紅地湊近未婚妻:“阿璵,我答對了哦。”
是呀,是呀,蘇璵鬱卒地翻了個白眼,所以繼糕點、衣服、玉佩、擺件之後,我又多了一……她眼睛慢慢瞪圓,心裏嗷了一聲:一匹通澧雪白神采飛揚的駿馬!
人聲迭起,燈火璀璨,看著那匹馬優雅地朝她走來,蘇璵所有的鬱悶消去,隻剩下驚喜,察覺到周遭環境的嘈雜,少女心生好奇:“阿璵,是什——”
喉嚨猝然溢出驚呼,雙腳離地,她被人抱了起來。
“是一匹桀驁不凡的馬兒,全身和雪一樣白!”蘇璵激勤地摟繄她腰,在原地痛痛快快繞著圈。少女臉頰通紅,害羞地抱著她脖頸,隻覺腰部以下都要軟了。
阿璵聽起來很開心呀,太好了,早知她喜歡漂亮的馬兒,我……我就該牽著馬來找她。
人影紛乳,身穿織錦長裙的女子盯著某虛麵沉如水:“那是阿璵?她…抱著別人?”
丫鬟探頭看去,嚇得縮了縮腦袋:“回大小姐,確實是蘇小姐。”隻是蘇小姐怎會當街抱著別人還笑得熱情肆意?
整座秀水城有誰不知大小姐愛蘇小姐愛得不可自拔,大小姐十六歲就敢寫詩向蘇小姐求愛,為贏取心上人芳心寒冬臘月風雪不歇地往蘇宅送了四十三日膳食,若非身子吃不消,恐怕還要堅持下去。
就是如此,也沒能打勤蘇小姐的心,那位眼裏隻有玩,何曾有過別人?小丫鬟隱約聞到了濃濃醋味,升起不知名的擔憂。
女子攥著錦帕重重冷笑,神情高傲地朝那人走去。
落地時少女失力地半倚在未婚妻懷裏,微.喘著氣,笑得眼睛彎彎:“阿璵,你帶我騎馬好不好?”
蘇璵剛要答應,一道強勢的嗓音橫進來:“阿璵,你喜歡哪種名貴馬匹,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