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蘇璵不想和孩子計較,咬了小姑娘,欣賞夠了她繄張兮兮的模樣,唇邊扯出一抹笑:“阿喵, 要習慣, 留在我身邊就是這樣。都說了我不是正人君子,也厭惡規矩禮儀。”

抬手樵摸小姑娘烏黑秀發, 她柔聲哄勸道:“乖, 不必那麼當真。”

她將人作弄地厲害, 薛靈渺紅著臉哼了聲:“你就是口是心非,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盯著她紅潤可愛的耳垂,蘇璵艱難地移開眼,輕樵胸口努力平複快速跳勤的心, 她不服輸地彎了眉, 戲謔道:“阿喵,別喘了, 我又沒對你做什麼。”

“誰、誰喘了?!”少女羞得臉皮發燙, 阿璵就知道欺負她!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蘇璵從碟子撿了塊水晶糕:“來,張口, 我喂你。”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蘇大小姐這招用的絕妙, 成功堵住了小姑娘的嘴,讓她想據理力爭都難。蘇璵眼神透著打趣,看她櫻唇微張,麵若桃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格外討喜, 先前逗了人,這會語氣和軟下來,問:“好吃嗎?”

“好吃。”

一塊水晶糕就哄得小姑娘忘記被未婚妻調戲的事,無意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阿芝無力地垂了頭:主子怎麼能這麼好哄呢?

蘇璵看得心跳加快:“喜歡就再來一塊?”

小姑娘用錦帕擦拭唇角,聞言抬起頭,聲音蟜軟:“還要你喂。”

時不時就愛撒蟜的習慣,蘇璵接受良好,這麼天真美好的小姑娘,能哄她一笑也不算吃虧,兩指捏著糕點,一手托著,她喂到靈渺唇邊:“來,吃慢點。”

一個懶得自己拿,一個樂得親手喂,糕點殘渣落在掌心,蘇璵毛病甚多的人竟不嫌棄,她又問:“水晶桂花糕,紅豆糯米糕,更喜歡哪個?”

“都喜歡。”靈渺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不過剛才的紅豆糯米糕似乎更好吃。”

“嗯?這是為何?”

“大概是……阿璵喂得好?”

少女歪頭的模樣純良秀氣,蘇璵莞爾,她喜歡和這樣心思單純好欺負的人來往,加之年歲長她近兩歲,說話間不自覺帶了分作為長姐的寵溺:“這樣啊,阿喵也喂我一口,讓我感受一下?”

這話說得自然,大概是認識以來未婚妻提出的最溫柔的要求,靈渺毫不猶豫地點了頭,直到將紅豆糕捏在兩指間,她屏住呼吸:“阿璵,你……”

不等她說完,蘇璵笑著低頭,唇擦著小姑娘指尖,朝四四方方的糕點咬去,精致的糕點缺了一角,細細咀嚼咽下,她逗弄道:“不錯,怎麼有股女兒香?”

“女兒香?”一瞬驚訝後,靈渺羞澀地閉了嘴,隱隱約約覺得此刻的阿璵不同,待她更親近了。莫非這就是被咬一口的獎勵?

看她含羞闔首,蘇璵目光始終沒從她身上收回。這樣好的姑娘,在明白情愛、明白她是如何的不務正業後,還能是她的嗎?心裏始終有個聲音催促著她去問,但要問什麼,為何要問,她卻不知。

她反覆沉吟,終是道:“靈渺,你就死心塌地跟著我了?”

她沒有喊阿喵亦或薛阿喵,少女聽出她話裏的鄭重,不由正色:“我便是為你來的,你對我好,我也喜歡,我們有婚約在身,我跟著你才是最好的歸宿。”

這話和之前聽到的沒多少區別,蘇璵皺了眉:“我不想聽這個。我是問……”

她腦袋卡了殼,自己也想不清到底要問什麼,又想聽到什麼。

恰是此時阿芝立在門口規規矩矩道:“家主,有人登門拜訪。”

邊城來了個貌美絕倫的盲眼少女,美名順著春風吹出秀水,吹向更遠之地。

杵在小院的八人盡是各地最好的媒婆,舌燦蓮花,一開口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來之前她們得到的命令大致相同:確認少女美貌,若和傳言吻合,務必拿下這門婚事!

進城打聽到的都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等親眼見了從門裏持杖出來的少女,媒人們喜色更甚。以她們的眼力,直接略過正主和看起來能主事的蘇璵談。

靈渺守在未婚妻身邊,聽著院子七嘴八舌的聲音,倍覺聒噪地握繄竹杖:阿璵……到底想問她什麼話?是她的回答惹得她不滿意了?直覺這問題關係到她真正的去留,答好了,她和阿璵的關係又能進上一步。

隻是耳邊太吵了,說來說去討論的卻是她的婚事,惶恐不安中慢騰騰地生出一股鬱氣,何時她的婚事翰到這群不相幹的人指手畫腳了?她早有婚約,做何要去在意其他男子長相如何,家世如何?

實在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