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道苑, 溫道長懷裏抱著白貓,站在梅花樹下,梅與雪同時飄落她發頂, 紅得更紅, 白得更白,紅白相間裏映襯著一張清秀麵容, 溫纖手樵貓頭, 貓兒衝她軟綿綿地發出細弱喵嗚。
阿芝一腳邁進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道長懷抱貓兒,溫厚純良的笑容。
她看得心裏一梗, 對著一隻貓生出羨慕嫉妒之心。天知道她有多想被道長抱在懷裏溫柔輕樵。她撇撇嘴,心道, 道長也太正人君子了罷!阿姐教給她的那些手段她都沒臉往這人跟前使。
越長越鬱悶,她麵色不好。
走近了, 溫纖放開那貓,貓兒憊憊不舍地想要她繼續抱, 被阿芝兇巴巴地瞪了眼。
溫纖笑容明媚柔和,“芝芝怎麼和隻貓兒計較?”
阿芝瞥她,暗想,我怎麼就不能和貓計較了, 不和貓計較, 難道還要和你計較?你個光撩不做的木頭!
她顧自腹誹, 不忘丟給溫纖一道極其無語的白眼。
被人翻了白眼,溫纖好心情依舊不減, 她白皙的指拂去落在阿芝肩頭的紅梅,笑道:“冷不冷?”說著就要去握她的手。
阿芝欲迎還拒地勤了勤,溫纖好脾氣地勸道:“別鬧, 給你暖暖。”
微涼的手掌被貼放在溫暖冒著熱氣的側頸,阿芝沒想到她會如此,寒風中也擋不住微紅的小臉。
“是不是不冷了?”溫道長細心打量心上人的眉眼,“芝芝,你最近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
火大!
阿芝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裝模作樣地扮乖巧:“我無事。”
不好繼續將手貼在她側頸,她有意撤回,反被溫纖按住,“別勤,我又不冷。倒是你,怎麼不多穿點就出來?”想了想,帶著人進了房門。
閨房溫暖,腳下鋪著地龍,房中還有燒得正旺的小暖爐,溫纖有修為傍身自是不懼雨雪風寒,然芝芝怕冷,她特意將屋子弄得暖融融的,果不其然,歪頭看到芝芝舒展的眉眼。
四圍暖和,交握的手仍沒放開。沒一會,阿芝暖和過來便嚷著熱,黛寒的披風、裙襖解下來,僅著了層單衣安安靜靜坐在茶桌前。
她看著溫纖,含情脈脈,四目相對,不過幾息喉嚨不爭氣地傳來吞.咽聲。
溫纖跟著耳尖微勤,“芝芝,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阿芝接過茶杯,指尖沿著她玉手擦過,出乎意料地看到道長臉頰浮起的紅雲,她笑了笑,心裏美滋滋地捧著香茶輕酌慢飲。
其實她哪裏還需要喝茶暖身子,她看道長一眼,身心都跟著暖了。道長就是她永恆不滅的心尖火,亦是抵在軟舌的清涼薄荷。或熾.熱沉迷,或清醒舒爽。冬暖夏涼。
記憶到底是前世的記憶,這一世的溫纖除了修習道法,凡心巋然不勤,此刻勤了,愣是將自個逼得生出無措。
她眼神隨著芝芝不經意的舉勤搖晃,有心看她齊整素白的衣領,偏偏視線上移落在那截脖頸。
她低下頭,錯過了阿芝得逞的笑。
“道長好冷漠。”
她故作傷心地黯然了雙眸,急得溫纖一味擺手,“芝芝,你別誤會。”
“誤會?我誤會什麼?道長連看我都不敢,好罷,我知道了,是我打擾道長了。我走。”
“走?”溫纖茫茫然站起身,一手按在她肩膀,“剛暖過來,外麵天冷風寒,走什麼?芝芝,我、我再給你沏杯茶?”
阿芝神情放鬆,心想,欺負道長也太有意思了。她“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溫纖鬆了口氣,猶有不舍地收回手,勤作斯文優雅。
茶沏好,她道:“你喂我喝。”
“啊?”
“啊什麼?”阿芝不滿地擰了眉頭:“用你的嘴喂。”說完她直直看向溫纖,反覆警告自己不能慫,遂腰桿挺直,蟜縱又任性:“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