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親親他汗濕的額頭,語氣溫柔:“幫你沐浴。怎麼樣了?”
薑珩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盯著他,半晌,眸中閃過笑意,放鬆地任著沈止帶他去沐浴。
偶爾被這樣對待一次……感覺竟然還挺新奇。
沐浴時沈止又幫了薑珩一次,等他好容易冷靜下來了,天色已經濃黑如墨。
沈止額上全是汗,過來是他抱著薑珩,回去卻是薑珩抱著他。
沈止困得不行,懶洋洋地靠在薑珩懷裏,薑珩細細地用巾子給他擦頭發,柔軟微涼的發絲在手中觸感極好,綢緞一般。他忍不住撚起一縷長發,輕輕嗅了嗅,又放到唇邊咬了咬。
都是沈止的味道。
擦完頭發,沈止已經陷入意識不清的狀態,薑珩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薑珩覺得好玩兒,逗了他一會兒,忽地想起沈止肩上被他咬的傷口,連忙取了藥,拉開他的衣物,就見那個明顯的牙印,滲著點血絲。
他親了親那個傷口,給沈止上了藥,小心翼翼地抱起他上了床,卻難得的沒有陪著沈止一起躺上去。
穿好衣物出了門,薑珩的臉色已經冷如寒霜,流羽正在院角站著,看他過來了,默不作聲地跟到他身後。
薑珩望了眼宮城的方向,冷笑不語。
泄密的內奸隻知他懷疑薑渡,卻不知道,他早就找到了一些證據。
薑渡著急地想把他趕走,想讓他一落千丈……那就該做好被反擊的心理準備。
***
沈止在昭王府悠哉悠哉地過了兩日才回沈府。
主要是大過年的,不知道薑珩在忙什麼,見日沒有人影。沈某人“獨守空房”,有點惆悵,幹脆就打道回府了。
不過沈止也大概猜出,薑珩應當是在找機會準備反擊薑渡。
回府時沈止又被弟弟妹妹纏著抱怨。
沈堯躲不過沈秀秀,編了個滑倒摔傷的理由糊弄過去,成日被沈秀秀嘲笑。
不過雖然嘲笑著自己的二哥“笨手笨腳”,沈秀秀還是積極地往廚房跑,向廚娘學熬湯。
沈堯這幾日,已經喝過了豬腳湯、羊腿湯、鹿腿湯……雞腿湯。他很憂愁沈秀秀還會在哪兒找個什麼腿給他熬了喝,繼續“以形補形”。
沈止對自己二弟的遭遇含蓄地表示了一下同情,轉個頭笑得渾身發抖,被他們倆纏著問“去哪兒了”纏得不行了,才嘆了口氣:“陪你們大嫂去了。”
沈堯“啊”了一聲,差點摔到地上。
沈堯憤憤然:“大哥!你什麼時候找的大嫂!是誰!”
沈止彈彈他的額頭:“小孩兒管那麼多做什麼……這兩日晉王殿下來過嗎?”
“昨日來過,又送了些東西來。”沈堯立刻被轉移了轉移力,避開沈秀秀的視線,撓撓頭道,“大哥,我覺得晉王殿下沒什麼壞心思,人很好啊。”
沈止瞥他一眼,沈堯和沈秀秀是他看著長大的,沈尚書雖然看著不管,實際上一直保護他們不受外界侵擾。他們活得單純又自在,從未接觸過京城腐朽發臭的一麵,自然不會想太多,看人隻是看這個單獨的人。
可是在京中,但凡有權有勢的,有幾個能獨善其身的。
皇家是其中尤甚的。
沈止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忍心告訴沈堯太多,隻再次吩咐他離薑洲遠點。
不管薑洲是好心還是壞心,沈堯同薑洲走得近,都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沈堯雖然不太理解,卻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沈止一瞬間發覺了自己的自私——他同薑珩在一起,就這樣任性地將沈府同薑珩綁了起來,沈尚書也默不作聲地默認了。
他沒有問過弟弟妹妹,也沒問過他爹。
就因為他,沈堯連朋友都交不得。
若是將來薑珩贏了——不,薑珩一定能贏。
沈府一門或許將是從龍之臣,榮寵無限。可薑珩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的話,他又該……如何自處?
沈止想不出答案。
薑珩不會辜負他,可有四字名為“身不由己”。
他出神地凝視了外頭被雪覆蓋的假山片刻,蹙著眉頭輕嘆了口氣。
沈堯和沈秀秀頓時滿臉擔憂,異口同聲地問:“大哥,怎麼了?”
沈止回看著他們,過了會兒,才微微笑著搖搖頭。
隔了兩日,京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戶部貪汙受賄被揭露,一夜之間戶部上下,從尚書侍郎到巡官主事,一溜都被抓去了大牢。
連安王薑渡也被牽扯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小鳥:感覺自己男友力ma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