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梧?
詔書上寫的是薑梧?!
薑梧也是一臉錯愕。
所有人都以為會傳給薑珩,聽完之後,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反而是當事人的薑珩麵色自若,還回頭朝沈止眨了眨眼。
沈止動了動唇,心裏茫然,頭腦混亂中,忽聽那內侍嗚嗚哭了起來:“陛下……陛下駕崩了!”
屋裏眾人沈默地跪下,卻詭異地隻有那內侍在哭。對於薑梧和薑珩來說,對著皇上,他們連假哭都不想。
過了會兒,薑梧直起腰,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還請各位暫且出去,孤同昭王殿下有話要說。”
薑珩卻搖了搖頭:“沒有其他可說的,大哥……陛下既然繼承皇位,以後必要勵精圖治,佑我承蒼更加興盛。”
薑梧急聲道:“三弟!”
其他人都默默退下,沈止猶豫一下,還沒跟著退出去同他爹說兩句話,就被薑珩拉住了手。
等其他人都退下了,薑珩才肅容道:“臣弟自願交出所有兵權,隻求陛下準許一件事。”
薑梧默然片刻,臉色有點灰敗,澀聲道:“三弟你……難道,一直都不想坐上這個位置?”
薑珩平靜地回頭看了看沈止,唇角勾了勾,“不想。我從未說過想要登上皇位,隻想報仇。似乎都是你們想多了。”
想得最多的沈止隻覺膝蓋一痛,心虛地垂下頭。
薑梧捂了捂臉:“……為什麼。”
薑珩不言,他側頭看了眼床上已經沒有聲息的皇帝,道:“他回來後傳國玉璽一直不見,聽流羽說昨日他交給你一物。現在大哥可以打開看看了。”
薑梧沈默片刻,道:“沒有必要了。”
裏麵肯定是玉璽無誤了。
那這封詔書,應該是更早以前寫好的。薑梧想不通他這位“父皇”為何要將皇位給他,沈沈嘆了口氣。薑珩突然道:“大哥,聽聞他同你母親情深似海。”
薑梧正要反駁,薑珩微微一笑:“都是聽聞。陛下,可否應了臣弟的願望?”
薑梧嘆了口氣:“說吧。”
薑珩道:“賜婚。”
沈止一怔,霍然看向薑珩,心裏隱約明白了薑珩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毫不在乎旁人會不會發現他們的關係就抱著他進城的原因了。
薑梧重複道:“……賜婚?”
“正是。”薑珩握緊了沈止的手,十指緊扣,微微笑了笑,看向沈止,眸中是款款深情與溫柔,“求陛下賜婚給臣弟和沈止。”
兩個男子成婚,也不是沒有過。隻是要得到皇帝的賜婚,那從未發生過。
薑梧原本想勸一勸薑珩,看到他的神情,滯了片刻,道:“……允了。”
淡月在薑珩的大軍入城時就走了。
他原本還想跟去苗疆找她,如今被皇位束縛著。
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拜見新皇後,沈止順便遞了辭官信。
隨即便開開心心地沈止當起了米蟲。沈尚書大病初愈,待在府裏也不罵他了,找了個棋盤,父子倆天天下棋。薑珩也湊過來,看著他們下完,又同沈唯風下。
關於賜婚一事,沈唯風已經知道。沈止原本以為老頭會氣得把薑珩掃地出門,不料老頭態度極為平靜,夜深人靜時,才拉著沈止灌了兩杯酒,以為沈止聽不到了,才嘆氣道:“為父隻願你們能堂堂正正在一起,不要一輩子縮在陰影裏。薑珩既然能讓你們成婚,那我也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