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又道:「……皇叔的重視。我想成為皇叔的依靠。」

我心頭微微一熱,這小狼崽子,倒是一片赤子丹心。這諾大的深宮之中,我們這些皇嗣看似呼風喚雨,被眾人簇擁,可誰也不會是誰的依靠,都是各自為陣,背道而馳。披荊斬荊坐上皇位,位居萬人之上,更是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

「獨兒你這樣想,孤真是沒有看錯人。」我語氣柔和下來,微微一笑,「來,把桌案取來,你不是說要與孤小酌一番,今夜,你我叔侄二人就一醉方休可好?」

蕭獨卻不識趣的站起身來,將我的腿放回榻上,保持著前傾身體的姿態,慢慢抬起眼皮,綠眸幽幽,似一隻捕獵的狼在盯著獵物:「皇叔還是莫要喝酒了,省得醉了,又思憶故人。我今日在宴上也喝了不少,不勝酒力,喝不下了。」

「你......」

我被小子的善變弄得莫名其妙,隻見他直起身來,順手將地上染血的襪子一撈,看也不看我,徑直走到門口。

「我去命尚衣局為皇叔弄套幹淨衣衫來,皇叔先就寢罷。」

拋下這麼一句,他便揚長而去。

平白被小狼崽子甩了臉色,我負氣臥下,躺了一會才想起衣服未脫,便喚了宮人進來為我洗漱寬衣。見這小宦姿色不錯,我便動了留他下來侍寢的心思。按理說,蕭瀾當了皇上,這宮內所有宮人不論男女都是他的,可我不管,他奪了我的皇位,我寵倖他一個小宦又如何?他能以這個理由將太上皇定罪不成?

「太上皇,這,這不合規矩。」

小宦跪在榻前,戰戰兢兢不敢動彈,好像梁笙第一次侍寢時。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皇上若問罪於你,你便說是孤的意思。」我托起他的下巴,坐起身來,稍微岔開雙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知道怎麼做嗎?」

小宦羞紅了臉,點了點頭,一雙手過來解我寢衣的絲綢腰帶。

我捏住他的手笑了一笑:「不是用手。」

小宦點了點頭,頭埋得更低了。

我斜靠著枕頭,一手支頭,懶洋洋的等著他用嘴來伺候我,早春萬物躁動,我禁欲許久,亦不例外,今日聽了那活春宮,全然不為所動,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又不是石頭。

「上來,別老跪在底下。」

聽見我一聲輕飄飄的命令,小宦遵命爬上榻來,豈料剛掀開我的寢衣,門便嘎吱一聲,被推了開來,那小宦動作當即僵在那兒,因著腿受了傷,我便未著褻褲,寢衣底下便是一絲-不掛,這幕羞恥之態正巧給推門進來的人看了個正著,我連忙掩好衣袍,見蕭獨站在那裏,手上拎著一壺酒,眼神如灼如燒:「滾。」

小宦嚇得連滾帶爬的逃出門外,我橫眉怒目:「誰讓你這麼闖進孤的房間了?」

「皇叔在做什麼?」蕭獨不答,反倒質問我起來。

他這回像是真醉了,眼神語氣都變得不對勁了。

我氣不打一出來:「關你這小輩什麼事?你的禮數都丟到哪裏去了?」

蕭獨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猝不及防地往榻上一栽,骨肉初長成的蠻人身軀將我連人帶被子地撲在身下,我推了兩把,被他胳膊一把環住了脖子。

「皇叔,睡覺。」

這話音一落,他便沒了聲響,取而代之的是粗重而均勻的呼吸聲。

「你!你胡鬧什麼!」我掙紮了幾下,奈何蕭獨將我製得無比之緊,讓我根本動彈不得,可這時若讓宮人進來幫忙,不知他們會怎麼亂想亂說。他嘴裏呼出熾熱氣息噴灑在我臉頰上,伴隨著濃重的酒氣,令我再次想起那偷襲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