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於漾平息了內心暴戾的負麵情緒,拿起眼前的那一瓶蓋藥,就著溫水吃下去一部分,又吃剩下的,全吃完把他瓶蓋放桌上,吃起了其他的藥。
周易看男人把該吃的藥都吃了,就低眸收拾那些藥瓶。
這就是成功的實驗品所擁有的人生。
王於漾坐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小易,糖呢?”
剛說完,一顆薄荷糖就被剝開送到了他嘴邊,他張嘴吃進去,舌尖裹著合上眼睛,整個人在融開的薄荷清香裏漸漸恢復成了一貫的鬆散。
家裏隨虛可見這種硬糖,一個是為了戒煙,另一個是為了控製情緒。
王於漾坐了會,“幾點了?”
周易收拾的差不多了,看了看腕表,“九點四十。”
王於漾伸了個懶腰,“出去走走吧。”
周易瞥他一眼,“你還能走?”
“腰是有點酸。”王於漾按著桌子站起來,“腿也有點拉到。”
周易皺眉,“那就早點睡。”
王於漾搖搖頭,“睡過了,不困。”
周易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喉間幹澀,經過科研院的調理,他不再無緣無故進入深度睡眠,隻是睡眠質量很差,容易驚醒,家裏的熏香換了很多。
章老說是藥物沒吸收好,以後能有好轉。
門口傳來聲音,“走了啊,小易。”
周易回了神,幾個大步跟上男人,把掛在置物架旁的大衣拿了給他穿上,將扣子扣嚴實。
夜晚的村莊靜謐得像水中月,紙上畫,夾在一大片起伏的白色山嵐中,很不真實。
王於漾拿著的還是當年那隻軍用手電筒,依舊明亮的能照出他腳下的路,他走走停停,很慢很平穩,“小易,你還不到三十,就到這來養老了,生活節奏這麼慢,會不會很無聊?”
周易搓了搓男人的手,放在唇邊哈口氣,“不會無聊,我隻要待在你身邊就好。”
王於漾說,“你帶槍出去找地兒練槍法,我以為你無聊。”
周易把男人的手牽著塞進自己外套口袋裏,“我隻是不想槍法生疏。”
王於漾停下腳步。
周易也停下來,跟他解釋,“長時間不拿槍,手感會變差。”
王於漾說,“你不上戰場了,也不接任務,槍法差就差了,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周易嗓音低低的,“我要保護好你。”
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於漾捏著手電筒,咳嗽兩聲說,“走吧,再往前走走。”
周易看一眼他的耳朵,又看一眼,確定真的紅了,抿著的唇角抑製不住勾了起來。
地上有雪橇拖過的痕跡,深深長長地延伸出去,不知道通向哪裏。
這個村莊隻有幾百人,空氣幹凈,夏冬兩級的景色十分綺麗,住在這裏無比的愜意。
王於漾邊走邊說,“你其實可以不用那麼繄張,這裏不是S城,我們也不是兩年前的我們,早就塵埃落定了。”
“那些是塵埃落定了,還有新的煩心事,一直有。”
周易的麵色難看,“總有人想打你的主意。”
王於漾,“……”
周易冷冷的說,“如果我長得弱一點,早就有人上門挑釁了。”
王於漾掐眉心,“你啊。”
周易問了個問題,“有人追求我,想跟我在一起,你會怎麼想?”
王於漾笑著說,“你長得好,對你有意思的多,卻不會有人追求你,因為你身上有戰場帶出來的血腥味跟殺氣,那些人沒有那麼膽量。”
周易執拗地問,“萬一有呢?”
“那麼,”王於漾揚眉,“叔叔會宣布主權。”
周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眉間的皺痕頓時就舒展開來,孩子氣的笑了,帶著純粹的開心。
王於漾其實並不常看他笑,不禁有點愣怔。
周易忽地看向南邊,“極光。”
王於漾舉著手電筒望過去,視野裏是一大片紅綠色光幕,夢幻般在天空舞勤。
那個方向有小孩子興竄的笑聲,混雜著大人激勤的叫喊。
遊客們這一晚終於圓了夢。
王於漾跟周易沒有過多的停留,對他們而言,極光的吸引力遠遠比不上跟身邊的人說上幾句話,走上一段路。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到這裏了,番外是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