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已死,江東徹底放棄了抵抗。
唯有周泰得知孫權被害的消息後,在丹陽自刎而亡。
丹陽縣城,隨之告破……
荊州、江東,先後落下帷幕。
劉闖在年底返回洛陽,隨即於建安十二年四月起兵,北上並州。
他要實現他當年的誓言,凡太陽照耀之處,皆有大漢龍旗飄揚。為了這一天,他整整忍耐了兩年。
鮮卑、丁零連番襲擾北疆,劉闖卻一直保持守勢,不肯發兵。
內戰不絕,他無力北上。
如今孫權劉備皆以滅亡,劉闖北伐之心,也就越發強烈……隻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場大戰,竟然足足持續了三年。劉闖從受降城開始,曆經龍城之戰、狼居胥山之戰,一直到北海之戰。
俘虜了步度根,斬殺了丁零兒禪。
軻比能帶著鮮卑餘孽倉皇北逃,去向不明。
堅昆人見此情況,也不敢繼續抵抗。堅昆單於派人向劉闖請降,並跟隨劉闖,一同返回大漢。
遠處,彈汗山依稀可見。
漢軍龍旗在風中飄揚,獵獵作響。
熟悉的風景,熟悉的語言……劉闖跨坐馬上,隻覺心中無比舒暢。
終於回來了……北伐三載,大小戰事加起來百餘次。出征時,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而今回到家鄉,卻十亭損了三亭。三萬餘漢軍將士,便長眠於草原上,長眠在北海畔。時至今日,那一場場慘烈的廝殺,猶自在劉闖腦海中閃現,耳邊仍回蕩著千軍萬馬奔騰於草原的呐喊聲。
“丞相,田將軍和閻刺史來了。”
劉闖從恍惚中驀地清醒過來,舉目眺望,就見一隊騎軍由遠及近,正向他飛馳而來。
看那大纛旗,劉闖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正是度遼將軍田豫,幽州刺史,護烏桓校尉閻柔。
管亥在兩年前,因年老體衰,自幽州刺史的位子上離任而去,前往洛陽養老。
閻柔於是接掌幽州,而田豫更因為戰功顯赫,成為度遼將軍……他二人來得倒是挺快。不過他們來得快,也說明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否則兩人也不可能這麼急匆匆的自幽州趕來彈汗山。
劉闖想了想,策馬迎上。
田豫和閻柔在距離劉闖還有二十幾步的距離時停下來,翻身下馬,向劉闖躬身行禮……
“恭喜丞相,凱旋而歸。”
田豫上前一步,輕聲道:“我等在彈汗山下,以安排好了營地,請丞相在營中歇息。”
彈汗山,原本是南匈奴單於庭。
不過隨著南匈奴被驅趕出朔方,彈汗山便成為大漢領土。
過彈汗山,就進入幽州境內。按道理說,閻柔和田豫前來迎接劉闖,應當迎接劉闖入幽州才是,何以在彈汗山紮營?劉闖心裏不由得一動,立刻意識到,一定是朝中發生了大事。
當下,他也不客氣,便跟著田豫閻柔兩人,來到彈汗山大營中。
“國讓,朝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田豫和閻柔相視一眼,閻柔站起身輕聲道:“回稟丞相,丞相北海大捷傳到燕京後,陛下得知,非常高興。當天晚上,他在燕京皇城中擺設酒宴,卻不想飲酒過度,第二日猝死於宮中。”
三載征戰,劉闖早就做到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地步。
聽聞閻柔一番話,他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輕聲問道:“如此說來,陛下駕崩並非人為嗎?”
“絕非人為!”
田豫正色道:“隻是,燕京令曹丕擔負保護陛下之職責,有難以推掉的責任。
今朝廷已命人押解曹丕返回洛陽,交由廷尉調查。丞相若現在返回洛陽,恐怕有些麻煩。”
劉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此司徒之意?”
司徒,便是荀彧。
閻柔點頭道:“司徒方派人前來通知,請丞相在彈汗山暫停留幾日。
朝中近來頗有動蕩,丞相這時候返回,反而會有不利……此大勢所趨,恐無人能夠阻攔。隻是需要一些時日,司徒言,陛下駕崩,在民間並未引起太大風浪,一切盡在丞相的掌控。”
劉闖嘴角,微微翹起。
他輕輕點頭,仍舊是一臉的凝重之色,“司徒乃老成謀國之人,既然他認為我現在不宜返回洛陽,那我就在這裏多停留些時日。隻是大軍一應糧餉,還需按時補充。將士們三年浴血奮戰,莫要回到家裏,還要忍饑挨餓,會涼了大家的心……另外,請國讓著手安排,於受降城外修建一座招魂台……到時候,我要請人在那裏做法,招引壯士英靈,平安返回家鄉。”
說到這裏,劉闖的聲音略顯低沉。
田豫和閻柔一直在後方,雖然知道前方戰事激烈,劉闖與鮮卑丁零的交鋒,也不似想像中那麼輕鬆。可現在,劉闖這一句話,卻透出了一層意思:北伐之戰,比想像中更為慘烈。
“末將明白,明日一早便前往受降城,與子虞商議此事。”
田豫和閻柔看得出來,劉闖有些疲憊。
三年征伐,雖然劉闖身邊跟隨有諸葛亮、徐庶、龐統、法正,又有郭奕、呂蒙等人隨行,可是依然要付出巨大的心力。十萬大軍,五路並進。從幽州到北海,數千裏隻要,糧草輜重必須要補充及時。一場場惡戰,一次次謀劃,三年下來,劉闖已心力憔悴,感到萬分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