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川進書房的腳步一頓,明顯遲疑了幾秒。

可他沒轉身,也沒說話,當沒聽見又抬腳走了進去。

書黎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電話裏聽到周頌然連忙道,“這怎麽行?不行不行,我不同意。雖然我們曾經是同學,但也不能就這麽平白佔你便宜啊,你說是不是?這我多不好意思啊!”

“不是,你聽我說。”她盡量簡潔地給他解釋道,“這個科目靠補習作用是不大的,我也沒打算要給她將初三即將要學的內容從頭到尾教一遍。你讓她每周六早上來我這兒,我這幾天研究一下中考近幾年的卷子,然後再問別的老師拿一下資料看看,我給她劃一下重點,讓她自己慢慢看書,遇到卡殼不懂的再來問我。就四周的時間足夠了,這樣其實也沒教什麽。”

周頌然還是堅持說要收費:“可是你一樣付出了勞動,也佔用了你的時間啊。”

書黎眨了眨眼,笑道:“這不打緊啊。明年我也要跟我現在教的這一屆學生一起上初三了,研究中考卷子是早晚要做的事情,現在趁這個機會做了,以後就能輕鬆點了,所以其實並沒有佔用我多少時間的。而且收費補習這個事,雖然我們學校領導不怎麽管,但我始終有點害怕,也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就當是為了讓我也心安吧。”

“行,那麻煩你了。”

周頌然被她勸了幾下見她還是堅持也隻能同意了,心裏想的是不收費到時候給她送送禮也行啊。

書黎將家裏的住址告訴他,約好了時間就掛了電話。

這件事就這麽談妥了。

***

客廳裏沒人,阿拉斯加在狗窩裏趴著休息。

書黎剛瞥到趙景川進了書房,此刻書房門虛掩,內裏燈光透亮,靜悄悄的。

她拿起被吃了一半的橘子,撕下來其中的兩瓣放進嘴裏,邊吃邊走了進去,發現他正低頭專注地在看一疊資料,不知道是什麽,估計是他工作上的東西。

趙景川完全沒注意到她走了進來。

她下意識放輕了腳步,湊過去眼神帶笑地問:“這麽晚還有工作啊?”

他抬頭視線從她臉上粗粗掠過,似關心又不像關心地問:“談完了?”

“談完了。”書黎點點頭,跟他說一聲,“這周六就要開始了,到時候要早點起床,她大概九點鍾會到。”

趙景川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沒發表任何的意見和看法,就繼續看他的資料去了。

書黎皺了皺眉,感覺他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

由於他周身氣壓過低且似乎有些不耐,書黎連問他“周六有沒有事”“要不要上班”之類的話都沒問出口。

在過分靜謐的空間裏小聲說了句“我有點累了,先去洗澡睡覺了”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