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禮對於連喻奇奇怪怪的愛好跟德行早已習以為常了,他記得,這貨二十歲的時候還曾在山林裏抱回來一隻老虎崽子,那時正是打仗的年月,他是統帥,但是他養了一隻老虎。一身戎裝跨坐在駿馬之上,懷裏總揣著它。隻不過那東西長得太快,連喻又總想抱它,東西被它抱的煩了,就自己跑回封地跟老王爺過去了。
再後來好像又迷上了養花,養一顆死一顆。再金貴的也捯飭過,再便宜好活的也種過,愣是沒留下一個活口。
幾人就坐以後,連喻開始喂貓,方婉之就坐在一邊看著,看不順眼了就打,連喻也不吭聲,貓倒是老實了不少。
劉禮歪著腦袋琢磨著,怎麼看這一家‘三口’都不像什麼正常東西。劉禮見方婉之一直不勤筷子,便憨憨笑了一嗓子,指著席麵說到。
“弟妹鮮少出來,可見隻有本王麵子大,在這桌上不用拘禮,多吃些。”
方婉之聞言也連忙回了個笑容。
“多謝王爺款待。”
劉禮這次才算是看清了連喻這位夫人的長相,說是平平無奇吧,倒還有那麼幾分秀氣,說是漂亮吧?又不算完完全的美人,姑且算是中人之姿。隻是身邊堪堪坐了個連喻,好端端的一張臉給比的,那是一點臺麵也上不去了。
劉禮覺得,兩人的長相根本不般配。加之這個‘之之’上次給他留下來的潑辣印象,實在看不出這小婦人有什麼可取之虛,不過就是年輕了點。連喻也年輕,兩人都是嫩生生的娃娃臉。跟來過家家的似的,就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們聊著天。
連喻平日沒銀子不開口,本就不怎麼愛聊,偶爾應上一兩聲也隻挑自己感興趣的。劉禮自然而然便將話頭轉到了方婉之那裏。
作為小兩口在京城頭一份的東道主,劉禮幾乎展現了他所有的交際熱情。雖說心裏對這兩人關係的真實性還泛著嘀咕,但到底覺得在皇子之中的分量不平常了些。
至少他們多次探尋也沒見著過柳之之的裙邊袖角,他看見了,還一個桌子上吃了飯,這就同連喻近了一大截。
劉禮手上筷子不停,嘴更是勤快的要死。
什麼:“聽聞弟妹老家也是咱們京城的?本王就覺得你這口音地道嘛。”
“兩廣鹽路的差事是你父親打理的?這可是個大差事,改日有時間讓你老頭也來京城轉轉,本王請他吃酒。”
方婉之應付的目不暇接。
隔著席麵上的碎花桌布,她捅了捅連喻的胳膊肘,隻覺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
是說她今兒是陪著他來撐場子做應付的,他卻一點要幫襯的意思也沒有。眼見著陳王的嘴一開一合跟連珠炮似的沒完沒了,越發使了些驢勁示意他。
右胳膊肘一直被戳著,讓連喻多少有些不滿,夾個菜也是哆哆嗦嗦的。他莫名其妙的瞅了一眼方婉之,將夾起的芹菜落到她碗裏,皺著眉頭道。
“你不是不吃芹菜嗎?”
方婉之氣死了。心說誰想吃芹菜了?這席麵上光禿禿的坐著仨人,陳王的嘴又不停閑,都讓她一個人應付著?
再者,她確實也不愛吃芹菜,瞪了好一會兒眼睛,又默默將菜撥到一邊,是真不愛吃。
劉禮見這小兩口別別扭扭的樣子沒說話。
他到現在也不太相信這兩個東西真是一家的,隻是這不是一個鍋裏吃飯的,倒是難知道對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麵上又是一笑,夾了一筷子肥肉在嘴裏嚼著,他狀似無意的問。
“先前一直聽聞瀾卿有一房正妻,卻一直沒聽說辦婚事,本王這揣在兜裏的紅包愣是沒送出去。好容易見著一次,還是因著無意間的噲差賜錯,要說你們兩吧,定親都定了有七八年了吧,就一直沒辦婚事?”而後‘嘶’了一聲,“怎地不辦呢?莫不是有什麼隱情不成?”
應該,是。。有隱情的吧?
方婉之看著麵前的碗,你問她?她也不知道啊,瞎掰都不知道怎麼掰。但這話又不好不答,左右為難著,再看一眼旁邊細嚼慢咽的瀾卿,頓時火了,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