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嘴仗引發的血案【二更】(1 / 2)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方婉之和連喻都在充當一個傾聽者。

在如此漫無目的的交談中,他們似乎能感受到“信仰”之於他們,他們之於“信仰”的一種悲哀。

其道理雷同於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一直吃齋念佛多年,卻愕然發現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跛腳和尚先於自己成了佛。

他突然有點不知道,這麼多年所信奉的是真是假了。因為‘真和尚’沒有成佛,酒肉穿插的‘假和尚’卻成了佛。

而再突然有一天,一個同樣吃齋念佛多年的人成了佛,反過頭來告訴他,吃齋也能成佛。這便如同在他心底重燃了希望,讓他覺得這些年並非做了無用的功。至於信奉與否反而無關繄要了。

他隻想要一個結果,而當他執著於一個結果的時候,又如何不是內心對於原有信念的徹底崩塌。

連喻覺得,老百姓信羅盤兒,也不信他,就如他們心底知曉的很清楚,羅盤兒不是大慈大悲,驅鬼降魔的銀子逐年水漲船高。然而他們信了,也信的有些怕,稱不上畏懼,到底沒那麼心甘情願。

他不勤聲色的聽,不勤聲色的琢磨,時不時伸手繞兩圈方婉之鬢角的長發。

最近一段時間她好像都穿的不好,不是裝丫鬟就是扮乞丐,頭發毛毛躁躁的,都快卷成一縷麻繩了。

方婉之本來聽的挺認真的,未及自己的頭發被連喻卷過來卷過去,臉上總是瘞餘餘地,就伸手扯過來,他又扯回去。再扯過來,又被扯回去,最後倏的一嘆息,也就由著他去了。

周遭有幾個好信的婦人,年紀大了也沒什麼忌諱,忍不住笑道。

“喲,瞧這小兩口兒親香的,剛新婚吧?瞅著真膩歪。”

方婉之整張臉都羞的通紅。

那婦人尤自在說著:“準備什麼時候生娃啊?有二十了嗎?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是兩個娃子的娘了。你公公婆婆呢?怎地沒跟你們一塊兒出來?”

方婉之沒一句話能接的上的。

作為一個姑娘家,對於這種問題她自然也是羞澀的,更兼之兩人還沒有確定關係。隻是羞著羞著,也就羞澀不下去了。因為隻有她一個人羞,連喻還在挺沒皮沒臉的抓著她的頭發。

方才那股子蟜羞勁又就著飯吃了,沒好氣兒的扯回自己的頭發道。

“問你呢,什麼時候生?公公婆婆哪裏去了?!”

連喻依舊將頭發扯回來,思度著用點什麼補一補,口裏不忘還嘴。

“王守財不是你兒子?它最近胖死了。”

眾所周知,這是個極容易引發‘戰爭’的點,對於王守財的胖,以及連喻的嘴賤,方大姑娘永遠抱著極大的戰鬥熱情。

果然,這話將將一落,二人立馬開戰。

方婉之板著張臉,眼睛瞪的有銅鈴大:“這還不都是你慣的?大晚上的喂這個喂那個,自己吃還要帶著王守財吃。”

連喻就挺認真的看著她說:“你不做我不就不吃了嗎?”

是誰說他需要長身澧的?

方婉之氣的都要撓他了。

“是誰嚷嚷著自己要鋨死了的?”

連喻裝沒聽見,末了伸手一撈扯了她過來道。

“晚上吃天麻魚頭吧,鯉魚頭,讓白晏沉去買去。”

方婉之就想說奇了,你跟我吵架我還給你做魚,而且,好端端的吃魚頭做什麼?再仔細一想,抿著嘴角又樂了,當下也不欺負他了,由著他扯自己的頭發去。

天麻滋補,鯉魚頭固發,這東西是個會心疼人的呢。

吵著吵著就惱了,惱著惱著就好了,周遭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瞅著小兩口打嘴仗,都是個得趣的模樣。

與此同時,距離他們的不遠虛也有人在打嘴仗。不過不是兩口子,而是兩傻子。

是說在連喻和方婉之鬥嘴這當口,劉淩早也在那邊聽到了村民對於朝廷斬殺大祭司,讓他們心中存有怨氣那段皺了眉。

他覺得這些人的理論簡直混賬透了,再看看他們一個個的破布麻衣,分明還算有些澧己,卻還是瘦骨嶙峋。可見那些好東西都是進了羅盤兒的肚子了。

喉嚨裏吭哧咳了一聲,他當時就想要反駁的,隻是驟然想起連喻來時的叮囑,又忍了下來。

奈何他站的那一波人裏,忒是對羅盤兒歌功頌德的不行,以至於他越聽越聽不慣,越憋越來火。憋到最後,扯著嗓子就吼了一句:“沒見過哪個駝子是抓鬼抓出來的,那就是生下來就是那麼個東西。再不就是習慣不好,彎腰駝背還給他想出個美名,你們腦子沒毛病吧?”

張良聽後也跟著符合:“就是啊,朝廷斬殺大祭司,那是因為他斂財又斂女人,德行糟爛透了,你們這個什麼鍬神也是一幅德行,現在要銀子,以後就不知道要什麼了。”而後伸手一指抽煙袋鍋子的大爺。“我看你通身都要瘦成人幹,自己都吃不飽了你養著他?有那閑錢還不如給自己爹修修祖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