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到處是人心惶惶,不少富貴人家已經在考慮是否該將資產轉移到江南或者東海,畢竟那裏距離北邊和西邊都還遠,稍有風吹草動,便可立刻起身逃走。不少外地有親有戚的,也開始聯絡,以備不時之需。
帝國皇宮勤政殿,高坐禦椅的趙由檢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發青的臉頰上皺紋也多了許多,眼圈略略發烏,顯然是睡眠不好的緣故,隻有那雙寒光四射的眼睛證明他神智還算清醒,方才一番刺耳之極竭盡挖苦諷刺甚至還夾雜一兩句粗話的言辭委實不能讓人不能相信那是從眼前這為皇帝陛下口中說出,但此刻的一幹文武百官早已是全都跪伏在地,頭也不敢抬的接受著皇帝陛下劈頭蓋臉猶如冰雹亂石般襲來的痛罵。
大殿內沒有半絲聲音,除了皇帝陛下粗重的喘息聲可以清晰聽到外,再沒有半絲雜音,所有大臣都是戰戰兢兢,深怕觸怒了皇帝陛下招來殺身之禍。
在此之前,兩名負責考查北原郡官吏的行政總署官員已經被直接拖出去斬首,而身負官員監察重責的監察大臣、皇後娘娘的嫡親兄長杜文公爵也被當場廷杖五十,幾十杖下去,眼見得也是進氣少,出氣多了,而皇帝陛下卻仍然不允許太醫救治,稱要救治也得到天牢中去救治,若不是聞訊趕來的皇後娘娘哭昏倒殿上,恐怕杜文公爵也就要一命歸天了。
連素來以賢德著稱的皇後娘娘也被陛下毫不留情的斥責痛罵,所有大臣都感覺到這場風暴不知要刮到什麼時候。
盛怒之下的趙由檢在一連發布了幾道詔書後,這才算勉強緩過氣來,但眾大臣仍是無一人敢抬起頭來望一眼。惡狠狠的目光在大殿內逡巡,似要找出下一個解恨對像,今日的朝會大臣來得異常整齊,無一人缺席,人人都知道今天朝會難過,卻無一人敢於請假,即便是有病在身者,也不得不帶病上朝。
眼見得平時能言善辯自己以為肱股的大臣們此時畏畏縮縮跪伏在地,無一人敢於抬頭,趙由檢心中一股說不出的煩悶憤怒心情在湧動,似要爆發出來,卻有像擠壓在胸中,說不出的難受,剛站起身,隻覺一陣暈眩,眼前一黑,邊歪倒在禦椅邊。
“父皇!”
“陛下!”
見皇帝陛下暈倒,殿內一幹臣子猶如炸了窩的雞,亂成一團,茫然無措,還是內政大臣陸文夫首先反應過來,命令侍衛馬上去請太醫,同時趕緊命人將皇帝陛下送往寢宮休息。
葉向高昏昏沉沉的隨一幹大臣們走出大殿,皇帝陛下已經被送回寢宮了,太醫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立即進宮診斷。大臣們在吵鬧了一陣後接到了宮裏的通知,暫時休會,各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