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琮之,聽到他說隨便彈,隻會完全不管譜子隨意按琴鍵。
秦恪閉了閉眼,等魏知知彈好了,他站起來:“謝謝。”
魏知知不知道秦叔叔為什麽對他說謝謝,他彈得並不好聽,有些不好意思,秦恪微微點頭,然後離開了琴房。
應小鍾不知道為什麽三爺讓他來帶孩子,他隻會帶狗,他愁苦地想,也不知道小孩怕不怕狗。
魏知知怕狗,但是應小鍾把飛盤給他讓他陪湯圓玩,這是三爺交代的。
魏知知拋出飛盤的時候應小鍾愣了一下,大部分人扔飛盤都是往遠處扔的,隻有段少,喜歡往高處扔,魏知知也是,雖然他扔得並不高,也不像段少那樣自己又接在手裏逗湯圓玩。
湯圓跳起來銜住飛盤,動作不停往這邊跑過來,它過來的時候魏知知連退幾步被自己絆倒,坐在了地上。
他雙手撐在身後,緊張地看著湯圓,湯圓歪著腦袋看他,似乎是在疑惑。
應小鍾去扶他,轉頭髮現三爺也在,秦恪接過湯圓口中的飛盤,對應小鍾說:“帶他回去。”
魏知知在秦家隻呆了一天就回去了,他覺得這個叔叔有點奇怪,要他彈琴,還讓他跟大狗玩,但他還是覺得很親切。
這之後魏知知經常會收到來自秦叔叔的禮物。
秦恪帶湯圓去了墓地。
“是他嗎?”
湯圓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它眷戀地蹭了蹭墓碑,在墓碑前趴下,秦恪摸摸他的腦袋,沒有再說話。
秦恪開始看心理學相關的書,頻繁地進行心理谘詢,但他的疑惑不是心理學可以解決的。
他又開始研究宗教研究神學,甚至約了許多宗教界的高人和研究宗教學的教授交談,外界漸漸傳出,三爺多年紅塵不染,終於要遁入空門了。
這不對,段琮之走之前,他們這樣說是正常的,但段琮之走後,沒有人不知道秦恪對他的感情,即便要遁入空門,也不該是這個說法。
秦恪盯著書房那一角出神,恍然發現,那裏的沙發不見了。
應叔已經不在秦家了,家裏新來的陶管家對他畢恭畢敬,他知道三爺的厲害,但進秦家之後從未見過三爺動怒,漸漸放下了心。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秦恪,不論什麽時候秦恪都是鎮定的,現在,他罕見地壓抑著怒氣:“沙發去哪了。”
陶管家不明所以,小心詢問:“三爺是說?”
“書房裏的沙發。”
陶管家莫名,書房裏有沙發嗎?即便是他都很少進書房,何況是別人,隻有打掃衛生的傭人會進去,但是沒有人會去動書房裏的任何東西,何況是沙發這樣的大件。
陶管家更疑惑的是,就他幾次進書房的經歷來看,他沒有見到過沙發。
陶管家猶豫著說:“我從來沒有在書房見過沙發。”
按照書房的陳設風格來看,那個角落擺上沙發才是一件違和的事。
沙發消失了。
不止是沙發,秦恪去段琮之的臥室,裏麵屬於他的痕跡也都消失了,這似乎隻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
秦恪又做了幾次精神評估,除了一個醫生說他可能有點焦慮之外,每一個人都告訴他,他很健康。
他很健康?秦恪冷著臉到白樓,開祠堂,拿出供在裏麵的族譜,他的名字旁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