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茹秋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去抱他回來,並向秦恪道歉。
秦恪站起來,魏知知看著他離去。魏茹秋抱著魏知知,有點奇怪:“知知,不可以做這麽沒有禮貌的事。”
魏知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林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繼承人,林宏一倒,林家就散了,秦恪沒有花費太多的精力。他帶著湯圓去看段琮之。
他們每周都會來。
天氣很冷,湯圓就趴在冰涼的墓碑前,秦恪碰了碰段琮之的照片,涼的。
魏知知開始學習鋼琴了,老師說他很有天分,不論是真是假,母親總想給孩子最好的。魏茹秋問秦恪是否可以幫忙拿到他老師的演奏會邀請函。
史密斯先生現在已經不再公開舉辦大型演奏會,隻是偶爾會組織朋友們開一個小的聽眾不超過三十人的演奏會。
他們甚至不需要在音樂廳,而是隨意在什麽琴房草地,他說音樂應該回歸生活。
他的演奏會時間不定,地點不定,想要參加並不容易,但對於秦恪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段琮之的訃告並沒有發給這位老先生,秦恪轉贈邀請函之後,史密斯先生打了電話來問秦恪:“這個孩子是丹的學生嗎?”
他想叫段,但總也喊不清,於是就喊段琮之“丹”。就像是段琮之一開始英語口語不好,跟他溝通都用中文,對他的稱呼也是史老師。
他們師徒兩個雞同鴨講的,段琮之每天都很崩潰,但是史密斯先生非常喜歡這個學生,並且認為,真正的藝術不會被語言阻隔,段琮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下定決心要學英語的。
秦恪碰了碰桌上的相框。
“為什麽這麽說?”
“他彈了我教給丹的片段。”
“你知道的,丹很厲害,那是我隨手彈的一小節,他竟然記住了,連我都忘了,如果不是這個孩子喚醒了我的記憶。”
秦恪指尖微頓,他的視線停留在相框中段琮之的臉上,琮之,沒有見過魏知知。
他為什麽會知道。
秦恪說:“琮之過世了。”
史密斯先生十分驚訝,進而表達了他的遺憾,他現在的音樂理念,就是因為段琮之產生的,他總是很向往外麵的草地,多次問他:“為什麽我們要關在屋子裏麵彈琴,你說音樂讓人愉悅,但我現在想出去玩。”
秦恪說:“我想請您來為他演奏最後一曲。”
史密斯先生同意了。
“您可以帶上您的新弟子。”
史密斯先生其實沒有收下魏知知,但他已經認定魏知知是段琮之的學生,加上秦恪這樣說,他幹脆就收下了,他沒有對秦恪說的是,這孩子在音樂上其實沒有段琮之的天分,他並不能聽一次就分辨出不同的音符。
他帶著魏知知一起到秦家。
秦恪在琴房等他們,史密斯先生在演奏,秦恪在聆聽,魏知知好奇地看著他。
演奏完畢,他喊了一聲秦叔叔,秦恪說:“你來彈。”
他給魏知知一本琴譜,魏知知不太好意思地說:“我還不會。”
他才剛開始學呢。
“隨便彈。”
秦恪說話很少有人會不聽,魏知知勉強能看譜,他磕磕絆絆地照著琴譜彈,時不時抬頭看看秦恪。
秦恪卻沒有在看他。
不是他,琮之不會這樣,琮之不會小心翼翼顧忌他,即便是第一次到秦家的時候他也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