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曾懷疑過死者家屬買凶殺人,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

李永亮輕叩夾煙的手指,“沒有大額的資金轉出記錄,雖然說那個時候網絡不發達,有可能是現金交易,但我們也沒查到死者或者他妻子名下的存款有異樣變動。”

林冬想了想,問:“死者的妻子後來再婚了麽?”

李永亮頓時怔了怔,起身說:“這我真不知道,等會兒啊,我找人給查一下。”

趁他出門去找人查民政係統的記錄,唐喆學小聲跟林冬說:“組長,你懷疑是死者的妻子出軌,然後和情夫合謀殺人?”

“李隊他們當時懷疑妻子殺害家暴丈夫是正確的思路,但是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林冬說著從手機上調出卷宗上的屍檢記錄,“死者左側第五肋骨被切斷,小唐,你知道切斷這根骨頭需要多大的力氣麽?在有鋒利凶器的前提下,還得要大約一百公斤的力道。成年男子的體重大約在六七十公斤,加上腕力,你可以,我可以,李隊也可以,但是一個從事辦公室文職的女人?”他搖了搖頭,“她一個人絕對做不到,除非是受過特種軍事化訓練。”

“組長你可別小看女人的力氣,我媽在家剁白斬雞那簡直——手起刀落。”唐喆學邊說邊比劃。

每次他爸一連好幾天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媽就剁白斬雞出氣。那氣勢,要他爸看見絕得跪搓衣板求原諒。

“斬有衝力做輔助,就相當於回旋踢,力量來自身體的轉動,可以對對手造成六百公斤以上的打擊。但法醫報告上說的是,凶器與斷骨創麵夾角為四十度,是刺進去的。”

林冬從桌上的筆筒裏抽出支筆,垂直頂到唐喆學的胸口上,位置正好是死者胸腔上的傷口那處,也正對心髒。

“凶手先將刀刺進死者胸腔,觸及肋骨無法前進,於是便將身體的重量一並壓上去——”

他說著,傾身往前一頂。唐喆學順勢仰躺到沙發上,配合自家組長還原案發現場。

“刀卡在肋骨上受力不均,在下壓過程中造成傾斜,切斷肋骨插入死者的肺部。”

林冬模擬著凶手傾盡力氣將刀刃壓下的動作,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唐喆學身上。他額前的劉海因弓身的動作而滑下,距離過近,幾乎掃進唐喆學的眼睛裏。

唐喆學眯起眼,下意識地抬手扶住林冬的肩膀以減輕胸口的壓力:“這就是凶手犯的錯,他想刺心髒,可是紮歪到肺上去了,應該是第一次行凶緊張所致。”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林隊,查到了,死者的妻子她——”

李永亮的聲音突然拐了個彎,“哢”的停住——幹嘛呢?我出去一趟這倆怎都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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