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喆學一看重案組的人帶著唯一的證人撤了,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幹嘛, 轉臉要問林冬,卻看對方一臉凝重地抱著胳膊。他把審訊記錄放到桌上, 拖椅子坐到林冬對麵。
林冬抬臉看向他, 忽然問:“貓呢?”
“啊?”唐喆學反應了一下,“哦, 你是說,錢露養的那隻機器貓?”
林冬甩給他一記“你行了啊”的眼神。
“開個玩笑。”唐喆學瞄了眼攝頭,燈還亮著, 趕緊招招手示意技術給關上。等燈滅了, 他換回嚴肅正經的表情說:“剛聽趙定飛提到貓的時候,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現場,是在客廳的角落裏有個貓爬架。”
“貓爬架在客廳的東南角,貓食盆在廚房冰箱右側,貓砂盒在廁所的淋浴間裏……”林冬停頓了一下,“貓砂盒裏非常幹淨,所以當時我以為她是打算養貓, 可按趙定飛的說法,那隻貓她已經養了很久了,如果她是進門就被殺,應該來不及清理貓砂盒……凶手射殺錢露後並沒有把大門關嚴,貓跑掉,有可能,但不可能主人一天不在家,貓卻完全沒有排泄。電梯監控顯示,案發當天錢露早晨八點就出門了,直到晚上七點半才回家。”
唐喆學皺眉想了想,提出猜測:“凶手進屋之後,先把貓殺了?”
“凶手連錢露的屍體都不花心思處理,不會特意處理貓的屍體。”林冬垂眼搖頭,“很有可能是凶手把貓給放出去了。”
“為什麽?”
“因為如果房間裏有陌生人的話,貓可能會一直叫,把物業保安招來。”
“他不會殺了它麽?既然殺人都行,何況是隻貓了。”
林冬繼續搖頭:“如果殺死錢露的人就是毒蜂的話,我倒不奇怪他會這樣做……就像祈銘父母的案子,他應該不知道祈銘有暴盲的毛病,可即便和祈銘在凶案現場撞個對臉的情況下,他麵臨被指認的風險卻沒有對一個八歲的孩子痛下殺手,所以我認為——”
他的聲音忽然頓住,視線越過唐喆學的肩頭,直直看向洞開的審訊室大門——羅家楠正戳在那,一臉“你剛說什麽?”的表情回望著他。
唐喆學發現林冬眼神不對,趕緊回頭,看見羅家楠登時心裏暗叫一聲“糟了”,從椅子上竄起來把人攔在門口:“楠哥,你不是去申請搜查令了麽?”
羅家楠推著唐喆學的肩膀給自己挪出條路,邁開長腿兩步走到林冬跟前,伸手從他旁邊拿起自己落在審訊台上的手機揣進褲兜裏,語調平和地問:“林隊,我剛聽你那意思,我們祈老師父母被殺的案子,查出來凶手是誰了?”
“都還隻是推測,沒有任何證據能質證嫌疑人,小羅,我不管你剛才聽到了什麽,那都不是正式記錄在案的定論。”林冬深知跟羅家楠這號活土匪提保密紀律根本是對牛彈琴,再說事關祈銘,他毫不懷疑羅家楠從眼下這一秒起就開始盤算著要合法擊斃毒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