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搖搖頭,林冬轉身按下電梯按鈕。
—
天命難違,事情的發展往往不會盡如人意。與弟弟以對立的身份麵對麵,既出乎林陽的預料,又是他最不願麵對的現實。但該麵對的終歸要去麵對,他非常清楚,善惡終有報,沒有人能永遠的逃避下去。
即便是被緝捕歸案,他依然選擇保持沉默。“毒蜂”不光是他的代號,還是殺手行業的一麵旗幟。盡管這個古老的職業從來都是見不得光的,但事實證明,她有存在的必要性。有些人善於鑽法律的空子,但其罪當誅,甚至稱得上死不足惜。對付這種人,林陽向來信奉以惡製惡的信條。
而殺手最基本的生存條件,便是雇主的信任,他不能破壞這種信任。雖然這種“職業操守”在警方看來無比可笑,於他來說,卻是必須堅持的信仰。歷經半年之久,被數次轉移到各處看押審訊,始終沒人能從他嘴裏撬出一個字來。
當然警察也不是傻瓜,尤其是國際刑警這種掌握眾多資源的組織。眼見“毒蜂”什麽也不肯說,一心求死,負責他的主管抽調精英專門成立了一個調查小組,深入挖掘他過去的點點滴滴。
被單獨關押了半年,除了轉送押運,林陽能看見日光的次數屈指可數。然而這天早晨,他被看守從牢房裏提出來,送進了一間有窗戶的房間。日光透過節能玻璃暖洋洋地打在身上,他立於距離地麵至少三十層樓高的落地窗邊,心情悠然地俯瞰樓下的車水馬龍。監獄主管給他的腳踝上安裝了帶有電擊功能的電子追蹤器,一旦顯露出逃脫的意圖,上萬伏的高壓可以立時讓他動彈不得。
“好久不見,陽,最近過的好麽?”
隨著門響,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陽回身看向人高馬大的探員,禮節性地點了下頭:“還不錯,你呢?”
他注意到對方的額角有塊淤青,不過皮外傷對於探員來說過於常見,另外他也沒心情關心對方是如何受傷的。
“我很好,謝謝關心。”
克裏斯海曼朝他伸過手,輕握了一下。雖然他倆現在能平心靜氣地麵對麵,但初見時的氣氛卻並不融洽。當初將林陽轉移至國際刑警總部裏昂時,正是克裏斯負責押送事宜。“毒蜂”的危險性眾所周知,為免出現意外,那天從機場到監獄重兵押運。從飛機上下來,有個押運兵可能是嫌林陽走的慢了點,上手推了他一把,瞬間被對方橫著一肘擊倒。
對於林陽來說,這屬於受到攻擊身體產生的條件反射。但在負責押運的克裏斯看來,則是意圖逃脫,當時就抄出槍來照著林陽的後頸猛擊下去。克裏斯一米九三的個頭,體重超過兩百磅,肌肉發達且訓練有素,力量和速度堪比職業拳擊選手。然而一擊下去,林陽非但沒被擊倒在地,反而迅速扣住他持槍的手揚向空中,“砰砰砰”打光了彈夾裏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