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在這種條件下開刀了,哪怕是在現代社會,餘舟估計也照樣會害怕。
“又做噩夢了?”裴斯遠小心翼翼將人攬在懷裏,伸手幫餘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餘舟剛從夢裏醒過來,這會兒還有些恍惚,但身體卻由於害怕而緊繃著。
“我夢到……”餘舟看向裴斯遠,“我夢到我……”
裴斯遠捧著他的臉,湊到他唇邊親了親,“不怕,我一直陪著你呢。”
“裴斯遠,你說我會不會……”
“不會。”裴斯遠不等他將話說完,便打斷道:“濯音如今都能奏琴了,你忘了嗎?”
濯音比餘舟開刀要早數月,當時章太醫他們的技術與現在相比不知道差了多少,如今隻會更有把握,勝算也隻會更大。
“你抱抱我吧,我害怕。”餘舟道。
裴斯遠聞言將人攬得更緊了些,一邊慢慢輕撫著他的後背,一邊溫柔地親吻著他。
直到後半夜,餘舟才慢慢變得安穩,呼吸也漸漸均勻了。
次日,章太醫循例來為餘舟診脈。
大概是因為餘舟昨晚做了噩夢,他的脈象稍稍有些不穩。
“要不要開點安神的方子?”裴斯遠問道。
“餘舍人這幾個月保養得宜,腹中胎兒很健康。”章太醫朝兩人道:“依著老夫之見,既然是要剖腹取子,倒也未必要等到胎兒發動,我們可以將這個時間提前。這樣既能提前準備,也避免餘舍人多受腹痛之苦。”
畢竟,算著日子的話,餘舟肚子裏的孩子比當初濯音的孩子出生時已經大了一些。
“這樣孩子不會有事嗎?”餘舟問道。
“餘舍人放心,老夫已經知會過了一個最擅照看嬰幼兒的同僚,有他相助定能保證小公子無虞。”章太醫道。
裴斯遠聞言一怔,表情當即十分複雜。
先前章太醫曾詢問過他們,是否想提前知道胎兒的性別。
當時餘舟極力阻止,說想等生下來之後再看,留點懸念。
可方才章太醫一時不查,竟直接說漏了嘴。
小公子,可不就是男孩嗎?
裴斯遠擰了擰眉,生怕餘舟提前知道了結果會失望。
可沒想到餘舟這會兒正在擔心別的事情,看上去竟是沒有留意到這句話。
“那依著太醫之見,什麽日子合適?”裴斯遠問道。
“兩日後是個好日子,兩位覺得如何?”章太醫問道。
裴斯遠聞言看向餘舟,餘舟一臉無措,顯然是緊張過了頭。
但這種事情,緊張也必須麵對,且早晚都躲不過。
若是讓裴斯遠選,他倒是寧願早一些結束,也好讓餘舟少受幾天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