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肯定?”餘舟問道。
裴斯遠道:“如果一個人足夠在意另一個人的生死,再離奇的法子他也會想試試的。”
縱然開刀一事非常人所能接受,但裴斯遠相信,世上那麽多人,總有人會願意奮力一搏。
而他們這醫館隻要有了第一個先例,就一定還會有第二個。
時間久了,世人覺得離譜的事情,也就會變得理所當然了。
“這裏是你爹付銀子買下的?”餘舟問道。
“陛下特意允準用了平西侯府的銀子。”裴斯遠道:“你放心吧,這裏所有的人用那些銀子養著,就是未來的十年二十年掙不到診金,也夠用的。”
餘舟轉頭看向他,問道:“你為什麽會想要做這些?”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裴斯遠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的殺業太重,多救些人,為你和寶寶積點福報。”
餘舟聞言悄悄牽住了他的手,道:“你其實早就救過很多人了。”
裴斯遠心中熨帖,反手握住餘舟的手沒放開。
兩人的衣袖交纏在一起,將他們緊扣的十指掩在其中。
裴斯遠沒鬆開他,就那麽牽著他走出了濟仁堂。
“你還記得那扇窗戶嗎?”裴斯遠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
“你不許說!”餘舟當即麵色一紅,抬手就像去捂他的嘴。
兩人在街上一個追,一個躲,活像兩個少年人一般。
“咱們成親吧。”裴斯遠突然開口。
餘舟怔了一下,眼底帶著令裴斯遠著迷的光芒。
“你笑什麽?”裴斯遠見他衝自己笑,心中不由忐忑,問道:“你不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
“再過兩年吧。”餘舟開口道。
裴斯遠目光一黯,問道:“為什麽?還要再考察我兩年嗎?”
“噗……”餘舟忍不住笑出了聲,“再過兩年,寶寶就能做花童了。”
“什麽是花童?”裴斯遠不解。
“就是……拿著花的寶寶。”餘舟道。
裴斯遠聽不大明白,不懂為什麽成親還要拿著花的寶寶。
但他覺得餘舟這態度,應該是沒有拒絕,隻不過是沒有立刻答應而已。
“那你算是答應了吧?”裴斯遠又確認道。
“嗯。”餘舟衝他點了點頭,麵上不知是被太陽照的,還是因為害羞,而染上了一層薄紅。
春.光明媚,灑在餘舟漂亮的眉眼間,令裴斯遠望之心中不由怦然一動。
一年前的這一天,餘舟被人陰差陽錯塞到了他身邊。從那時候起,對方就像一道抵擋不住的光,在他的生命裏肆意擴散,將他的心填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