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的一瞬間,徐彬身上的聖光不僅沒有繼續輸出,反而自動收斂進他與銘煙薇的體內。但他並沒有因此受到更大的傷害,反而感覺周身的森寒在迅速減退。

然而他根本顧不上這些,急忙看向銘煙薇,對方臉上、眉毛上的寒霜正在迅速褪去,嘴唇也恢複了一些血色;那炯炯雙眸,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兩人就這麼凝視著彼此,忘記了頭頂的咒怨,也忘記了身下的土禦門。

“痛快!”一聲爆喝驚醒了他們,兩人下意識看去,爆炸的餘波不知何時已經過去了,張傑打著寒顫站在地上,一變跺腳搓手,一邊打量著他們。

小男女的臉瞬間滾燙,銘煙薇倏地抽回手,扭過頭去,自顧自地起身。徐彬也悶著頭,起身到一半,身體失衡踉蹌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一直踩著土禦門。

張傑想要說什麼,就聽見不遠處又是一聲爆喝:“你別跑!”

三人連忙望去,近百米開外的天空中,咒怨正死死地盯著他們,身體緩緩沒入身後的木門中。而大嶽丸更是直接化作一道黑影,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的速度衝向對方。

三人的大腦還沒轉起來,那道黑影已經跟著咒怨,一頭撞進了正在消失的木門之中。

“誒!”木門消失了一大半,徐彬才率先反應過來,大喊著向那邊伸出手。下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所為隻是徒勞。

三人站在那裏,大眼瞪小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哎呀呀,真是不得了呢,”身後突然傳來玉藻前嬌媚的聲音,“大妖怪竟然被咒怨拐跑了。”

三人扭頭,發現毫發無損的玉藻前,正扭動著美好的腰肢,分花約柳而來。與此同時,身下的土禦門義仁,似乎也蘇醒過來,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徐彬心中一動,拽著銘煙薇向後撤退,遠離這一人一妖。撤出幾米後,還在原地的張傑,看看身後正朝他無聲招手的徐彬,又身下的土禦門和不斷靠近的玉藻前,嘖了一聲,搖著頭向同伴走去,也不知是在感慨什麼。

“小鬼好像傷得蠻重的,不知道還撐不撐得下去呢?”玉藻前沒有管他們三個,來到土禦門麵前,微微彎腰,依舊以扇麵遮臉,發出調笑的語氣。

側身躺在地上的土禦門,盡力睜開雙眼,扭頭死死盯著玉藻前,氣息微弱地說:“要殺我……就動手……不要折辱我……”

玉藻前就這麼靜靜地打量著對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芳唇輕啟:“為了土禦門一族,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土禦門臉色劇變,無數金光霎時從他懷中噴湧而出,直直射向玉藻前。玉藻前輕輕一揮扇子,那些金光撞在一道無形的屏障上,露出符紙真身,並快速燃燒起來。

隨著粘在屏障上燃燒的符紙越來越多,無形的屏障上,竟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紋,就好像是空間出現裂痕一般。但土禦門懷中噴湧而出的金光,卻絲毫不見減少。

屏障上的裂紋越來越多,甚至已經多到不遠處的三人看不清另一邊玉藻前的相貌的程度。後者的臉色也越來越沉:“看來,你是真的豁出去了。”

土禦門的臉上反而綻出輕鬆的笑容:“本來沒打算出手,這十萬符籙大陣,是取來對付大嶽丸的。但我這一次被陰氣如此摧殘,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若能效仿先祖泰親大人,重創你一次,也能在未來幾百年中,為土禦門家,乃至全日本的人類,多爭取幾分安寧。”

“十萬符籙大陣……是山背日立的遺物吧,”玉藻前輕聲冷笑,“他活著的時候,都不敢直視本宮的眼睛呢。”

土禦門倒是沒什麼反應,依然一臉輕鬆:“這是自然,可若是如此呢?”

話音剛落,周圍齊齊亮起八簇紅色的火焰。八簇火焰之間迅速以紅色的光線相互連接,畫出了一個標準的八芒星圖案,將土禦門與玉藻前納入圖案最中央。

大妖怪謹慎地觀察了片刻,有些好笑地問道:“這算哪門子八將神?土禦門連這點底蘊都拿不出來了嗎?”

土禦門劇烈地咳嗽著,從口中噴出一絲粉紅色的血沫,顯然是肺部受了傷。但他渾然不在意,開心笑道:“眼見為虛啊。”

玉藻前聞言,向身側使勁一揮折扇,一把片如同紅色染料的東西,憑空而下,刷過那八簇火焰。但染料消失後,晃動的火焰卻依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