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書版婚後番】大丞相番外——媽媽,我再也不玩網遊了
軍丞在遊戲裏搞了一套威震全服的裝備,可惜被黑心李亦非手欠地隨便送給了遊戲裏的路人。
軍丞痛心疾首,隻來得及看清收了他裝備的人在遊戲裏叫「起個破名想半宿」。
他發誓要和李亦非那個賤人徹底絕交一萬年。
那套裝備花了他所有話費,是他心頭大愛,他捨不得放棄它們,於是想方設法聯繫那個起個破名想半宿,企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把裝備給要回來。
結果對方實在難搞,義正詞嚴地告訴他:「做人要有原則,比如給了不行要,要了不行給。」
他問這句屁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對方解釋給他聽:「就是你給了別人東西,耽於道義,就不能往回要了,否則就是不要臉;就算決定不要臉了非想往回要,接受那一方也沒有義務一定要歸還。」
軍丞給跪了。他覺得自己平時就夠厚顏無恥的了,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上個得加個「更」字的。
他真是要被對方那副正氣凜然的嘴臉噁心到內傷吐血。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句高考填空名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既然直接要不靈,他決定變換個方式改個路數再試試看。
比如賣可憐。
他辟裏啪啦地打字,苦苦哀求破名:「大哥,你知道嗎,為了這套裝備,我砸鍋賣鐵房子都抵押了啊!我媽要是知道了跟我斷絕母子關係不說,趕我出家門的時候連條褲衩都不能給我留啊!那叫一個狠啊她!你說我都傾家蕩產快沒地方去了,你要是不把裝備還我,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啊!」
破名迅速在對話框裏回覆他一排字:「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確實挺可憐。不過你爸媽有你這麼個敗家孩子,他們更可憐。可話說回來,就算你再可憐,我們素不相識的,我應該沒什麼義務對你人道。」
軍丞想哭。對麵那一位不僅臉皮厚臭無賴還油鹽不進。
他看看那一位遊戲號的級別,心中一聲冷笑。低成那樣還霸著他的先進武器不放,簡直讓他嗬嗬得停不下來啊!就她的那個級別,至少得再練個七八十級才能勉強用一用那些裝備。
想了想,他決定再換一個策略。
他在對話框裏打下一段話:「親愛的破名大哥,你聽我給你說句到家話哈,你看就你的這個級別吧,我的那些裝備你就算留著也用不上。你這樣,你把裝備還給我,我帶著你練級你看好不好啊?」
電腦屏幕上,破名沉默了一會兒後,對話框裏顯示出一排字:「看你可憐,我又不是不好商量的人,這樣吧,你帶我升級,每升十級,我還你一樣裝備。」
軍丞滿心不情願,在電腦屏幕前用各種京罵招呼著顯示器裏麵那個不見長相的無賴小人渣,手指頭在鍵盤上敲下的卻是字裏行間都透露著諂媚的另外一番話:「沒問題啊!那兄弟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哈!誰反悔誰丫的一輩子娶不著老婆!哎呀兄弟,你可給我鬆了點口,讓我還看到了一絲活下去的希望,謝謝啊!」
電腦屏幕上,破名慢騰騰地回覆他仨字:「不客氣。」幾秒後,又有仨字蹦上屏幕,「緣分啊!」
軍丞一口鮮血湧上來。
他紅著眼睛對著屏幕叫:「緣分你妹啊!我硬著頭皮口是心非,你居然也好意思臭不要臉往下接!看老子把裝備收回來之後,不天天砍你個半身不遂的!想升級?我呸,你丫等下輩子吧!」
為了裝備,軍丞不得不耐著性子擠榨所剩無幾的無私人性帶領起個破名想半宿同誌一起練級。
他開始以為這麼一個小號,背後一定是個剛玩遊戲不久的嫩雛,帶他指不定得多費勁兒,可是沒想到破名除了蒐羅別人的裝備有天分,打遊戲也很有天分。
他隻用了預想中的三分之一的時間,就帶著破名升了十級。
升滿十級那一天,軍丞很激動,他終於可以收回一件他的心肝小寶貝了。
他滿懷期待,想像著他無敵美麗的鎧甲重回到他英俊偉岸的身軀上的場景。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淒慘。破名還給他的第一件裝備,根本不是他無敵美麗的鎧甲,而是一隻靴子......
靴子......還隻有一隻......
軍丞看著那二分之一雙靴子,差點哭了。
「大哥還帶這樣玩的嗎?你倒是還我一雙啊!靴子這玩意兒還能拆開還的嗎!」他悲憤地敲鍵盤。
對方回給他一個極度高冷的字:「能。」
軍丞:「不帶你這樣的!」
破名:「再升十級,我還你另外一隻。」
軍丞敲鍵盤的力度加重:「靠!沒見過老爺們像你這麼小肚雞腸的!」
破名:「你的這個態度,真的是想求我還你裝備嗎?」
軍丞對著屏幕咬牙切齒亂揮拳頭。
小兔崽子,等我把裝備都搞回來的,看我不每天砍殺你千百遍!想升級?做夢去吧!
為了另外半雙鞋,以及其他美好的裝備,軍丞隻有耐著性子壓著脾氣帶著破名繼續升級。
破名很努力,升級超級快。軍丞有時候覺得這孩子真是有打遊戲的天分和前途,他很掙紮地想,要不要不計前嫌地把這貨好好培養一下,等培養成手了,他就再也不用哭著喊著求李亦非那個賤人來幫他打群架了。
不過也由於破名打遊戲打得有點過於賣力,甚至比他當初接觸網遊時表現得還要癡迷瘋魔,軍丞開始有點納悶這貨打遊戲的動機了。
他問破名:「你為毛線這麼癡迷打遊戲?你這個廢寢忘食的狀態你家裏人知道嗎?」
破名也反問他:「你呢,你又是為毛線?」
軍丞絲毫不察覺自己的問題已經被更改了導向,很真摯地回答:「因為熱愛!」
破名頓了頓,也回答了他:「我跟你恰恰相反,我是因為憎恨。」
他的答案讓軍丞調集所有的智商都沒能想明白。
「為什麼憎恨?憎恨你還玩得這麼熱情高漲的,精神分裂啊?」
而破名不再說話。
軍丞想了想,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你這麼努力又是為了毛線?」
這次破名沒有故作矜持,很快給出了答案。隻是答案讓軍丞驚得一口水噴了出來。
「為了打敗莫高峰。」
莫高峰是誰呢?他是全服排名第一的高手。
軍丞敲鍵盤:「孩子你誌向真夠偉大的,嗬嗬嗬!不過當然了,心中懷有個夢想也是好的,這說明你是個有上進心的人。但是,孩子啊,哥得語重心長地跟你說一句,你不能不切實際呀!」
一搞起思想教育他就有些收不住閘,頓了頓甩甩手指後,他繼續辟裏啪啦地敲鍵盤:「就像我小時候想當美國總統,可是這個願望雖然美好卻根本實現不了,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破名回覆:「可能因為你應該吃點利培酮和奧氮平,但你沒吃。」
軍丞看了那兩個疑似藥名,滿腦子疑問:「那倆是什麼玩意兒?不過這不重要,這答案也不對,你再猜。」
破名:「因為你不是美國人。」
軍丞:「這國籍吧,放在哥哥這兒根本就不叫事兒,說入個美利堅國籍爺分分鍾就能入了!你再猜!」
破名:「猜不到了,不猜了,我去做任務了。」
軍丞有點急了。他就沒見過這麼沒好奇心的死孩子。不行他絕不能就這麼放這死孩子走,他今天要不把答案說給這死孩子聽,他得把自己給憋死。
「等會兒等會兒,我先告訴完你答案你再走!我想當美國總統但是沒當成的原因吧,是因為我長大以後不再年少無知,變得智慧愛國了。你想想我一個中國人跑人美國去當什麼總統啊!就算想施展治國治民的偉大宏願,我也是在咱們自己國家申請當個國家主席啊!」
破名打了長長一串省略號過來,然後說:「大哥,你思維真心挺分裂的,我覺得你還是去開點利培酮和奧氮平吃吧,對你、對你的家人都好。」
軍丞看著那倆複雜的名詞,問:「你說的那倆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破名沒再理他,於是軍丞自己去百度了,然後他發現,那倆玩意兒是治療精神分裂的著名藥物。
他憤怒地敲鍵盤。
「小犢子你給我滾出來!說,你怎麼知道這藥名的!還有我哪點像精神分裂了!」
他用這一句話反覆複製刷屏,直到炸出了破名。
「你看你現在這個歇斯底裏的樣子,難道還不叫精神分裂?!」破名打過來一排字,「看你崇拜我崇拜得這麼激動,我就勉強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吧。」
這一次隔了一小會兒,破名才又發了對話過來。
「因為有時候,我很難過,難過到覺得自己是需要它們的。」
軍丞看著電腦上那行字,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在破名又還了另外一隻靴子,倆護腕以及一條戰鬥褲衩之後,全服又到了集體打群架攻城的盛大而美好的時刻。
軍丞他們所在的工會全服排第二,排第一的毫無疑問是莫高峰所在的工會。
這次攻城,兩個工會都會參加。
軍丞問破名:「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吧?」
破名不以為意:「能有多大的場麵?」
軍丞教育他:「今天的攻城,莫高峰和他老婆百媚都會參加,再加上我,全服各種排名第一的人都來了,這場麵還不夠大?」
破名:「莫高峰的老婆怎麼排名第一了?」
軍丞:「人家號稱豔霸整個服務器!」
破名:「你見過?」
軍丞:「沒,不過這話據說是見過她的人傳出來的。」
破名:「嗬嗬。」
破名:「那你又算怎麼個全服第一呢?」
軍丞:「老子裝備稱霸全服!」
破名:「嗬嗬,你大部分裝備現在在我這兒。」
軍丞抓起鍵盤就想摔,不過想著這鍵盤的性能優良,想重新擁有的話需要從國外再郵,那得好多天呢,於是他深呼吸三次,重新放下了鍵盤。
他好歹也是全服第一人士中的一種,不能跟小破草根號太一般見識。
他決定給草根科普一下全服第一的相關知識。
軍丞:「你既然以莫高峰為目標,那你瞭解他以及他遊戲裏的老婆嗎?」
破名:「嗬嗬,為什麼要瞭解他們,能夠打敗他們不就好了?再說那個百媚也沒什麼,隻不過等級比較高而已,作戰能力又不強,她在服內能夠風頭無兩,不過是因為有莫高峰那個號護著她,要是沒有莫高峰,我分分鍾都能砍死她。」
軍丞覺得這個草根可真不懂憐香惜玉,大老爺們對個姑娘表現得這麼有暴力慾望。另外他吹起牛來可真沒有節操啊。
軍丞:「年輕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送你句金玉良言:輕點得瑟,省得被殼。你號小,玩得晚,對這倆號可能還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我跟你說,他們跟一個叫趟海的號,當年在全服可是上演了好大一場轟轟烈烈的三角戀吶!」
半晌,破名打了一個字:「哦?」
軍丞對著這個字自動配上了上揚疑問語氣,然後來勁兒地打字:「當年呢,除了莫高峰,服裏還有個大號叫趟海,也喜歡百媚,不過他打不過莫高峰,於是莫高峰娶了百媚,而自從轟動全服的那場婚禮之後,趟海這號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好一會兒,破名回覆了很短的三個字:「這樣啊。」
軍丞看著他意興闌珊的反應,覺得很掃興。他覺得電腦那一頭的那個人可真可憐,都沒有掌握到跟人熱情高漲地八卦的重要技能。一個不懂和人八卦的人,身邊是不會有朋友的!而沒朋友的人,嘖嘖,真可憐呀真可憐。
他想了想,打字:「我說,你先把我的裝備還給我唄,要知道我可是我們工會的中流砥柱,雖然莫高峰我是不惦記能打倒了,但我要是武裝齊全,再燒點錢,沒準倒是能和百媚對抗個一陣子。可是要是按照現在的裝備情況,倆靴子倆護腕一條戰鬥褲衩,想都不用想我們工會連掙紮的過程都可以省了,結局那就是個輸且必輸無疑啊!說起來莫高峰那個變態貨,也就我那個賤人發小能對付他!可是我已經下定決心跟他絕交了,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靠我自己的雙手去改寫這多舛的命運!」
隔了一會兒破名回他:「別想太多,我就算把裝備都還給你,你也不行的,你的操作太屎了。我還你條褲衩讓你在戰鬥中能護一護要害,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你應該懂得知足,應該學會心懷感恩,不要得寸進尺地腆著臉又來問我要其他物件。你這樣厚臉皮,你麻麻知道了會以你為恥的。」
軍丞看著屏幕,怒了。
「小兔崽子,你這是要造反啊你!還想不想跟著大爺我屁股後頭練級了!」
幾個工會互毆攻城時,莫高峰反覆使用著一個大招,那個大招秒殺一切群眾。
那個大招操作起來很複雜,目前全服除了他,軍丞還沒看見第二個人會用。
軍丞他們工會被打得屁滾尿流。大勢將去之時,破名給軍丞發消息:「上歪歪。」
軍丞納了悶了,以前他怎麼威逼利誘這小子他都不肯上歪歪的,今天居然這麼主動。他想這個小草根可能是被從沒見過的大場麵震懾到了,想要跟他在歪歪上直抒一下胸臆發一下感慨吧。
他登陸了歪歪,找到破名丟給他的房間號。
然後他聽到破名開口說話的時候,瞬間驚尿了。
這貨居然是個女的。
軍丞覺得破名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不過她說話的內容,卻叫他感到極度匪夷所思。
「大丞相,」破名叫著軍丞在遊戲裏的名字,「等下我會把你的馬甲也還給你。」
軍丞打斷她:「是鎧甲,我謝謝你!」
破名:「......好吧,鎧甲。其實都火燒屁股了,你又何必在意這種細節。」
軍丞表示掀桌。
破名沒理他,繼續說:「等下我把你的鎧甲也還給你,你的鎧甲加護腕加你的人物屬性加你的級別再加你倉庫裏的金元寶們,你也能發莫高峰的大招。」
軍丞愣了好幾秒,表示不可思議:「等等,你說什麼?我有點沒聽懂!我能發莫高峰的大招?開什麼玩笑!」
破名很鎮定地又告訴他一遍:「你確實能發莫高峰的大招,不過每次發大招都要用一批金元寶,也就是說,你想發大招得燒點錢。」
軍丞還是不相信,破名聲調一變,不耐煩起來:「別磨嘰了,我來指導你!」
她忽然就有了一種王者風範,軍丞莫名其妙地就聽了她的吩咐開始操作。
他怎麼也想不到裝備稱霸全服的自己有一天會聽從一個草根小號——小號的實際使用者還是個女人——的號令。
而他更想不到,全服除了莫高峰,他軍丞也發出了那個絕世大招!雖然人家發招靠的是實力,他發靠的是燒錢,不過他還是做到了震驚全服。
此後的廝殺中,他成為比莫高峰更加奪目搶眼的角色。
很多人都在係統裏刷著屏以表示自己的震驚:「那個大丞相怎麼會莫高峰的大招?!」
軍丞忍不住對著麥猖狂大笑。
然而他忘了古時候的叔叔大爺們說過一句話:樂極生悲。
他得意得太忘形,導致操作時弄亂了次序,最後一次大招沒有發出來。
然後,他華麗麗地被莫高峰轟死了。
再然後,他們工會徹底輸掉了。
他聽到耳機裏傳來匡噹一聲,像有人沒坐穩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攻城活動最後以莫高峰的勝利而結束。軍丞倉庫裏的金元寶們為了發大招通通燒光了。可雖然他變成了一個窮光蛋,他心裏卻依然爽翻了天。
因為——
「我現在是全服唯一能和莫高峰抗衡的人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夜之間,他變成遊戲裏的風雲人物,話題度已然蓋過了莫高峰。
把遊戲頁麵最小化,軍丞在歪歪裏呼叫破名:「我今天太帥了有沒有!我都被我自己帥到了啊哈哈哈哈!」
破名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痛心疾首:「隻差一點,你就能打敗莫高峰!功虧一簣,窮得叮噹響,你還能這麼高興,你的羞恥心究竟在哪裏啊!」
軍丞懶得和她糾纏這個問題,眼下他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你怎麼會發這個大招?」
破名回答得雲淡風輕:「湊巧。」
軍丞表示自己智商很高不要企圖隻用兩個字就把他蒙倒:「少來!你不會是莫高峰的小蜜什麼的吧?」
破名嗬嗬一聲冷笑,回答他的聲音裏彷彿夾帶了冬天般的寒冷:「你吃點利培酮和奧氮平吧,好嗎?再不及時治療,我怕你腦袋裏能因為胡思亂想來個腦漿大爆炸!」
軍丞說了聲「不好」,又換了一個新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有很多金元寶的?是不是我純天然的貴公子氣息簡稱貴氣感染到了你?」
破名又是一聲冷笑:「貴氣?嗬嗬,我隻感受到了你的賤氣!」
軍丞很執著:「說嘛,怎麼知道我這麼富貴逼人的?」
破名「嘔」了一聲,答:「你每個月不是都充無數的話費麼!」
軍丞怔了怔後,徹底震驚了。
「你怎麼知道的?你調查我!你開人妖號就是為了接近我對不對?!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看我錢多就動了歪心思?!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和一個在遊戲裏搶佔了我心愛裝備的人搞曖昧的!」他連珠炮似的發問。
破名沒說什麼,直接掐斷了歪歪。
軍丞在耳機裏的一片寂靜中憤恨難平。
「禽獸!承認了喜歡我再走啊啊啊啊!死撐著又不會讓胸部變大!走得這麼著急,趕著投胎嗎!」
那次攻城之後,為了剩下的武器裝備,軍丞還是帶著破名一起練級。不過這時候他的心境已經有些小小的不一樣了。他對她的感覺有點複雜,雖然不再徹底瞧不起這個人妖草根號,可大部分的情感還是歸屬於「看不慣」和「嗤之以鼻」。
誰叫她級別太低品格又差,就算碰巧會發那個大招,也掩蓋不住她心中愛慕他又不肯承認於是去私下調查他的猥瑣邪念。
兩個人不再靠辟裏啪啦地打字維持溝通了,他們開始上歪歪。而在語音的過程裏,極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鬥嘴,極小部分時間是在溝通遊戲。
日子稀裏嘩啦地過去,轉眼就要過年了。
有一天,破名忽然對軍丞說:「你幫我一件事,我把裝備都還給你。」
幸福來得這麼突然,軍丞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什麼事要我幫你?我先說啊,我這個人很有節操的,你不要逼我做對不起自己身體的事,我知道你覬覦我很久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打我肉體的主意,我是斷斷不會答應的!」
破名冷冷長嗤一聲:「我謝謝你啊!你倒找錢讓我對你的身體做些什麼我都懶得搭理!放心,不是什麼難事,你隻要假裝是我男朋友跟我回家去過個年就行。我呢,也不白用你,等過完年我把你的裝備一次性都還給你,另外還付你租金。你前陣子發大招發得不是變成窮光蛋了嗎?怎麼樣,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吧?」
軍丞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提議。
首先.他的火暴媽媽為了控製他的遊戲癮,這個月說什麼都不肯再撥零花錢給他了。破名說得對,他現在是個地地道道的窮光蛋。
其次,過年期間他媽媽和他爹爹已經準備好出國去N度蜜月了,他曾提出過想要跟著一起去的想法,不過被他冷血阿爹一口拒絕並無情地掃到了一邊去。
最後,他既然已經決定跟李亦非那個賤人絕交了,那麼他就要有骨氣,這個年就一定不能去找他一起過。
綜上,如果不理會破名的提議,那麼這個年他似乎得孤零零窮嗖嗖苦兮兮地一個人幹熬了……
思考過後,他有了決定。
他端著架子回答破名: 「我這個人呢,說到底就是心軟,既然你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一下吧。不過提前說好,我懷疑你有暗戀我的前科,你租我回家過年我可隻負責精神層麵的服務,晚上你要是藉口家裏房間小床不夠睡非要提出和我睡在—起什麼的,我告訴你我可誓死不從!」
破名用足了力氣,狠狠地「呸」了他一聲。
臨下線前,兩個人交換了手機號。軍丞躺下準備睡覺時,破名發短信問他要身份證號。
軍丞警覺地回短信問:「你想幹什麼?」
破名再發來的短信的字裏行間處處透著一股「大哥你沒事吧」的情緒。
「能幹什麼?給你買來回飛機票啊拜託!難道你想自負來回路費?你要是想的話我樂不得成全你!」
軍丞立馬把自己的身份證號秒發了過去。
開玩笑,他現在都窮成什麼樣了,還自負路費?別逗了!
一個星期後,離過年還有兩天,軍丞和破名相約機場見。
到了機場,軍丞奔著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短髮女生就衝了過去。
他得得瑟瑟地湊上去就拍了人家的肩一下,嘴巴裏還得吧著:「喂,破名!」
短髮女孩被他拍得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回過身,橫眉冷對怒目而視回他一句:「你誰啊?有病啊?!」
軍丞眨眨眼,有點蒙圈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破名就該是這個人呀......
短髮女孩狠狠白了他一眼走開了,留他一個人杵在原地僵硬怔忪。
忽然他的肩膀也被人拍了一下。
他立刻回頭,看到一個梳著馬尾麵容清麗的年輕女孩正衝他撇嘴笑。
那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那女孩挑挑眉梢,問他: 「出門前沒吃藥啊?逮誰管誰叫破名。」
軍丞看著她,覺得更暈了:「你是破名?我天你怎麼長得這麼像個女人!這跟你在網上的言談舉止以及行為操守很不相符啊!你那麼爺們,怎麼可能是長頭髮的造型呢!」
破名衝他撇撇嘴: 「我告訴你,你這麼說,不僅得罪我,還得罪了所有短髮的女孩子。你的意思是說,短髮女孩都是爺們屬性是嗎?」
軍丞嘖嘖兩聲,搖頭:「不,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短髮女孩都爺們,比如孫儷,盡管梳著短髮也是個女神;可是你這麼爺們,就一定應該是短髮啊!」
破名搖搖頭,一臉憐憫地拍拍他的肩:「大哥,腦子有病得趁早治療,再晚點你就真的精神分裂了,我說你想得不要太多!」
上了飛機以後,兩個人互相交換了詳細的個人信息。
破名告訴軍丞:「我叫黨雨,黨員的黨,風雨無阻的雨。」
軍丞一擠咕眼,間:「你是孤兒啊?」
黨雨撇頭狠狠剜他一眼:「能告訴我您老人家是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嗎?」
軍丞撓撓臉,說:「我發小告訴我的啊——哦對了,我已經和他絕交了——他說一般孤兒院的孤兒,男的都姓國,女的都姓黨。」
黨雨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到底翻了個白眼:「就您這智商,遊戲裏還真是不能沒有裝備,不然一天死八百遍!行,就算按照你說的,孤兒院男的姓國女的姓黨,那你說這些孤兒就不長大嗎?長大之後就不結婚生孩子嗎?生的孩子就不姓國和黨嗎?這些姓國和黨的孩子他們是孤兒嗎?!」
軍丞被黨雨一連串的反問句問蒙了,飛快地眨著眼:「倒也是哦。」
黨雨看著他,一臉同情:「以你的這個智商能活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你父母真偉大,居然養得活你。」
軍丞梗著脖子說了聲「我去」!
輪到他做自我介紹:「我叫軍丞……」話還沒說完,就被黨雨打斷。
「我知道。」
軍丞愣了愣:「是因為我剛剛告訴你了所以你才知道的對嗎?」
黨雨毫不遲疑地否定他:「不。」想了想,她夾了夾眼睛,說,「以前玩遊戲的時候你告訴過我。」
軍丞陷入呆滯五秒鍾,五秒後,他的態度斬釘截鐵:「不可能!我沒說過!」
黨雨迅速反駁:「你說過。」
軍丞:「我沒說過!」
黨雨:「說過!」
軍丞:「沒有!」
黨雨:「你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
軍丞:「……」
黨雨: 「沒信心是嗎?那瞎強強什麼!再強你就趁著還沒起飛趕緊下飛機吧,裝備我留著,租你那錢我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