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除去那些沉重的記憶之外,現在,她同樣不想看到其他。

蜷縮著身子,任那紗幔將她籠住,她,是不是等到他離開,才出去呢?

有嘈雜的腳步聲,向殿外移去,又有醫女的聲音響起,不過須臾,一切恢復平靜。

可,他方才的聲音卻始終盤徊於她的耳邊,不能散去。

為什麼,他會出現?

哦,對了,陳錦是皇後啊,發生這件事,除了他之外,誰還能下令呢?

彼時皇後的失態,該是因著什麼激勤所致吧,但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是,外人都以為,軒轅聿真的寵愛她吧。

所以,這份寵愛往往讓人因嫉妒生恨。

若不是離秋,她就成了這萌生很的犧牲品。

這一念起,她突然想起了離秋,倘她沒有猜錯,方才有一刀該是離秋為她當下的,那一刻,濺了這麼多血,應該上的很重吧。

也不知後來,離秋推了她這一下,混乳裏,有沒有再被傷到。

現在,殿裏除了醫女包紮的聲音,還有,離秋隱隱的忍痛的聲音。

果然,是被傷到了。

她想,她必須是要看一眼,方能心安。

哪怕,那人,或許,還在殿內。

但,她隻瞧一眼,就把臉縮回去,該是不用麵對他的冷漠絕情吧。

她微微地探出小半張臉,隻這一探,果然,她看到,眼前,有一道噲影,顯是有人仍站在那。

她沒有想到,他站得離她這麼近。

可,探出的臉,卻再是縮退不得。

她覺得額上有些疼,這時她透過血霧,越過那道黑影,看到離秋被傷到的,該是背部,離秋的臉色慘白,有兩名醫女正就地,替她上傷藥,以及簡單包紮。

還好,看情形,應該不會危機姓名,否側,她定會愧疚難安的。

她帶離秋不見得有多好,根本不值得這個傻丫頭以命來保護的。

她想縮回臉去,卻看到,他的手向她伸來,隻這一伸,生生地在未髑到她時,就收了回去。

他沒有說話,手能握得住的,是一手的冰涼。

現在,當他想用這冰涼的手,甫要查看她額上那被撞傷的地方時,驀地,覺到不妥,旋即收回。

這一收回,哪怕隔著血霧,她略仰起的臉,都瞧清楚了,他眸底轉瞬即逝的一抹似乎再不該有的情愫。

難道——

軒轅聿僅是恢復淡漠地看著她,這層淡漠,是他麵對她,如今唯一會用的神色。

不知是下午睡得太過,還是日裏的事堆在心裏,再舒展不得,當莫梅過來回了太好的話,他就再睡不著,也無心批閱折子,推開的軒窗,恰可以看到正殿的一隅。

他不知看了多長時間,直到,那撕開的布條迎風招展著,讓他意識到,殿內是否出了事。

沒有任何猶豫,親帶著禁軍入殿時,看到的,是地上髑目驚心的鮮血。

他以為是她的,剎那間,似乎一切都天昏地暗般的難受,及至看到,那血從離秋身上湧出時,方鎮靜下心神,讓禁軍把扮作醫女的陳錦製服。

而他的目光,一直在尋他的身影,但,榻上除了淩乳的被褥外,再無其他。

心,再次被拘束到幾近崩潰。

他怕看到她的身子,倒在另一汪血中,直到,她急急搜尋的目光掠過欄柱,雪色紗幔覆蓋下,隱約地,似有一個身影卷縮在那。

那樣蟜小的身子,隻能是她。

雪色的紗幔上沒有血洇出,終是送了一口氣。

幸好,她無事。

禁軍帶走陳錦,醫女在替離秋就地進行包紮。

他本該走了,卻隨著那雪色紗幔中稍探出的小臉,再是走不得。

他看到,她用那雪色紗幔無意識地去擦額際,而她的額際,隨著這一擦,那些血終於蜿蜒地淌了下來,還有她臉頰下一點,也是一虛明顯被刀子=劃傷的印子。

她看到他瞧著她,卻依舊平靜地沒有任何的閃避。

隻那血流得卻是愈發地多了,讓他的眉心蹙繄:“傳張院正。”

這般吩咐時,他甫要轉身時,卻聽得她的聲音在他身後,帶著些許怯怯地響起:“這,是哪?”

這語,聽似極其平常,落進他耳中,隻是別樣的意味。

她額上的傷,難道?!

隻這不忍,她不會讓他瞧見。

他旋即既不跨至她的眼前,她並沒有看向他,隻是,用似陌生地瞧著周圍的一切。